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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燕山君日记]》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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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五年大明弘治十二年

春正月

1月2日

○壬戌,上大行大妃諡安順。

1月3日

○癸亥,禮曹啓:「前日政丞等議或云:『從三年之制而易月。』若從期年之制而易月,則喪制至於三變,甚不可。大抵喪制不可無據而行之。臣等歷考古今喪制,宋朝雖以日易月,留喪服,待再期而除,略存三年之制。我朝恭靖之喪,亦行易月之制,自薨逝之日,至十三日而練,二十五日而祥,二十七日而禫,猶留喪服,至再朞而除。今大行之喪,若以三年之制而易月,自葬後至十三日而練,二十五日而祥,二十七日而禫,留喪服,待再期而除似當。但今則內喪也。百官則從本服期年而殺,至十三日而從吉,殿下則猶未免練服,吉凶有異。且以期年而易日,則自葬後至十一日而練,十三日而祥,十五日而禫矣,然古無是制,臣等於此兩制,未敢擅便敢稟。」參議李昌臣獨啓:「三年之制,天下之通喪。自三代以來,三年喪則十三月而祥,二十五月而祥,二十七月而禫,期年喪則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當時無以日易月之制,至漢文帝,遺詔以日易月,自後有此易月之制,然皆從本服,擬議易月而已。今以本服三年之喪,旣行期喪,其禮已殺。又從易月之制,則祥禫之期尤促,在聖朝斷此大禮,不可率意爲之,貽笑後代。」傳曰:「期年易月之制,大臣已議定,略無更改之理。」

1月7日

○丁卯,傳曰:「十五日卽吉後,留衰服者,欲着於親祭時也。予意以爲,留而服之,則無短喪之意。且祭新陵時,當幷祭舊陵,其時當以何服?其問禮官。」

1月8日

○戊辰,禮曹啓:「今大行大妃旣上謚,而徽號則時未加上。議者或云:『生時尊號,不可書於主,別上徽號爲可。』或云:『生時有尊號,不宜追上。』臣等未敢擅便敢稟。」傳曰:「別上徽號爲可。」世佐更啓:「請令前日議諡宰相議之。且議昨敎留衰服事。禮文云:『應干喪事,以衰服行事,而至再期而除。』故前日所啓如此。舊昌陵親祭時,以淺淡服行事,似合於禮。」

○日本國五島宇久字源勝遣人來獻土宜。

1月9日

○己巳,傳曰:「下玄宮後,十一日而百官從吉,予則至十一日而練,十三日而祥,十五日而禫。獨內侍於百官從吉之後,着白衣,至十五日而卽吉者何耶?其問禮官。」承旨鄭眉壽啓:「臣意以謂,百官則在外,故十一日而卽吉,內侍則近侍者,殿下雖釋衰服,未卽純吉,而內侍等吉服未便,故禮官如是議啓也。」

1月10日

○庚午,上大行大妃徽號昭徽齊淑。

○持平權世衡、正言尹殷輔啓:「柳子光奉使咸鏡時,侵督各官,採取生鰒、石花,又擅發上等驛馬,駄來獻之。人臣無私進之禮,且任土作貢,各道進上,絡繹不絶,何必待子光私進,然後供上乎?子光所爲,必有其情,請鞫之。」傳曰:「子光豈有他情?見美物欲進耳。」殷輔又啓:「前者沈澮當隆冬赴京,得竹筍十箇以獻,貞熹王后見而還給曰:『予已見矣。』貞熹王后必慮將來之弊而然也。且鄭蘭宗於成宗朝私進筆墨。此是文房之物,非生鰒、石花之比,而尙被臺駁。子光欲要結君上,希望恩數,而敢私進,其漸不可長,請鞫之。」不聽。

○日本國壹歧州守護代官眞弓、兵部少輔源武遣人來獻土宜。

1月11日

○辛未,傳曰:「大抵刑訊之際,死者必多。爲官吏者,曾不恤視,務欲得情,恣行濫刑。下民皆歸怨於上,豈予恤刑之意哉?其諭中外。」

○持平權世衡、正言尹殷輔啓:「子光私獻生鰒、石花,欲固結君上,而希望恩數,其罪深重,不可不鞫。子光不足數,成希顔稍識事理,而將順子光獻諛之心,不之禁焉,請鞫之。」傳曰:「子光有何他情,希顔何能禁上官所爲?亦不可鞫也。」世衡等更啓:「殿下已知子光之失,而不治其罪,無乃以子光位高宰相,而不罪乎?若以位高而不懲,則後日之漸,將不可制,請須鞫之,以快人心。」不聽。仍啓:「今方國恤未卒哭,承旨等俱年少無疾病,皆令開素,於大體何如?」傳曰:「人病無老少之異,鄭眉壽雖年少,其身有病。」諭各道觀察使曰:「卿以方面重任,奔馳不暇。予念久素,或生疾病,特命開素。」

○日本國肥前州少城千葉介平朝臣元胤遣人來獻土宜。

○命書舊時東宮僚屬以啓。王之在東宮,已不喜講學,愎諫自用之漸,見於言貌,見僚屬剛正自持,遇事規諷者輒嚬慼。常不悅趙之瑞、黃啓沃、李琚、鄭汝昌,而深悅金壽童之爲人。及卽位,嘗侍書筵者有云:「王雅悅壽童,異諸僚,不久當超擢。」已而果然。

1月12日

○壬申,武靈君柳子光啓:「臣以司饔提調,見美味而獻上之心,不能自已,故未及計較而來獻。今臺諫駁之,惶恐待罪。」傳曰:「勿避嫌。」

○傳曰:「神道尙靜,存亡豈異?今於殯殿朝夕哭泣,喧擾不靜,此禮似未穩,其問禮官。」禮曹判書李世佐啓:「禮文如是。不如此則哀毁之情絶矣,請依禮文。」傳曰:「知道。」

○持平權世衡、正言尹殷輔請鞫子光、希顔,不聽。

○傳旨議政府曰:「蓋死者不可復生,斷者不可復續。庶獄庶愼,所係深重,故典獄之官必哀敬折獄,然後庶無冤枉。予觀囚徒之病,皆因杖毒,至於殞命者亦多,而官吏視爲尋常,恬不動慮,雖非死罪,務要得情,率意濫刑,以至於此。且懶於聽斷,不卽疏決,桎梏械繫,久於犴獄之中者,其爲苦楚,可勝道哉?夫冬祁寒、夏暑雨,必然之理,而民猶怨咨,況死於棰楚之下者哉?小民不解官吏失刑,歸怨於上,豈予哀矜惻怛之意乎?言念至此,良用惻然。其令中外官吏,體予至懷,務存欽恤。」

○日本國薩摩州日向太守藤原朝臣盛久遣人來獻土宜。

1月13日

○癸酉,正言尹殷輔啓:「子光私獻生鰒、石花,不可不罪。且錄事非三公則雖政府堂上,不得帶行,子光敢帶行,請鞫之。」仍上箚論之,不聽。

○御書曰:

隰有萇楚,猗儺其枝。夭之沃沃,樂子之無知。政煩、賦重,民不堪其苦,嘆其草木之無知、無憂也。聞,今者外方民間役事大重,各司奴婢殘弊尤甚,將何以救之?其下議政府,令廣曉此意。

○對馬州太守平朝臣宗杙盛遣人來新土宜。

1月14日

○甲戌,持平權世衡、正言尹殷輔請鞫柳子光、成希顔,不聽。

○對馬州仁位郡平朝臣宗民部少輔職家遣人來獻土宜。

1月15日

○乙亥,司諫院上疏,請鞫柳子光、成希顔,不聽。持平權世衡論啓子光,不聽。

○國葬都監提調成俊等啓:「禮曹於大行哀冊,旣稱仁惠昭懿,幷書韓氏,臣等謂不宜稱氏。前例元敬王后、昭憲王后、恭惠王后竝稱氏者,以大王壓尊,而賜號故也。貞熹王后竝稱姓氏者亦誤,依元敬、昭憲之例也。今大行於殿下祖妣也,恐不當稱姓氏。」傳曰:「卿等之言爲當。」

○傳于政丞等曰:「銅鐵貿易者,國家立法禁之,則宜有罪矣。若無科禁,則不可治罪也。其銅鐵之價,已給倭人,而今又沒其銅鐵,從而科罪,無乃曖昧乎?其議之。」韓致亨、成俊、洪貴達、申浚等議:「《大典》禁制條:『潛貿禁物者,杖一百,徒三年。』註:『兩界浦所及客館賣者亦禁。』《續錄》禁制條:『倭人齎來大狼皮及雜物,浦所潛相貿易人及知情通事,依《大典》潛賣禁物者例,杖一百,徒三年。』今此倭銅鑞貿易人等,刑曹以杖一百,徒三年照律,正用《大典續錄》禁制條也。但此犯人等,非貿易於客人,庫直受於客人,出置其房。各人等貿易於庫直,則其與面對客人貿易者有間。且犯物旣已入官,一從禁制條,杖一百,徒三年全科罪之似重,除徒何如?」李克均議:「《大典》禁制條:『潛貿禁物者杖一百,徒三年。』註:『闊細布、綵紋席、厚紙、貂皮、土豹皮、海獺皮之類,兩界浦所及客館賣者亦禁。』《續錄》禁制條:『倭人齎來大狼皮雜物,潛相貿易人及知情通事,依《大典》潛賣禁物者例,杖一百,徒三年,而不言客館同。』臣意,《續錄》只謂浦所而設法也。若倭人等齎來京中雜物,則戶曹分公私許貿故也。《續錄》所云:『杖一百,徒三年。』之律,似不合於客館買賣之例。今觀刑曹各人取招,非與客人潛相對面買賣也,因庫直出置而賣之。且銅鐵之價,客人旣已受去,而其布物,刑曹又沒官,罪律末減何如?」朴楗議:「小民慢法,莫甚於此時。況於客館,犯法如是,則不可不懲,此法小弛,則後弊難禁。其中或有曖昧者,則當分揀末減也,若潛相買賣明白,則依刑曹所啓何如?」從致亨等議。刑曹參判李季男等啓:「今此銅鐵私買者,汎濫莫甚。且有已決罪者,不可追赦,何以處之?」傳曰:「日月之照,豈間於平地丘壑哉?汎人君寬典,不如是之狹也。」

○銅鐵貿易人等,命勿決罪。

1月16日

○丙子,議政府啓:「命入葉兒金十斤于內。國庫所儲無幾,恐用度太過,未識用諸何處。」傳曰:「欲用於吉禮耳。」

○正言尹殷輔啓:「昔唐玄宗責貢龍眼、荔支,五里一堠,十里一置。其時李林甫爲相,不能諫止,時人疾之,欲食其肉,千載之下莫不譏責。不能諫止,其譏尙如此,況子光侵督民間,以爲固寵之計乎?其罪甚於林甫,請須鞫之。」

1月17日

○丁丑,命議柳子光事于政丞等。尹弼商、魚世謙、鄭文炯、韓致亨、成俊議:「自祖宗朝禁私進上,欲防後弊也。今子光別進海物,至發驛騎,臺諫論駁宜矣。然子光以司饔提調,到咸鏡道,見生鰒、石花之新,異於常時進上之味欲別進而已,恐無他情。」議入,御書其尾曰:

是議與我之意,恰合無間。其以此意,言諸臺諫。

○議政府啓:「命入金十三兩于內。聞,尙衣院已無餘儲,工曹所在只二百餘兩,請減數量入。且銅鐵私買者,不可與倭人面對相貿例論,故臣等已議減徒年。今又特命減杖,甚不可也。今若如此輕論,則後弊難遏,請收成命。」傳曰:「金我土所産,多入何妨?銅鐵事已知冤抑,而猶依律罪之,無乃不可乎?」

○弘文館上疏曰:

臣等伏聞,柳子光使還咸鏡道,取海錯數駄,擅發驛騎,輸載以進,不勝驚駭。及聞臺諫彈論其不可,而請治其罪,臣等以謂,殿下必窮鞫其情,以置於法,使子光陰計中君之術,無得而售,數日以來,殿下固拒臺諫之論,臣等未知殿下謂子光爲何如人,而今日之事又爲何如也。子光本一憸邪無狀,初無過人才智,幸因際會,得參勳盟。其遇事喋喋者,非憂國而愛君也,不過欲取譽朝廷,而與其政也;欲要媚君上,而竊其寵也,其詭秘奸慝之狀,有不可勝言者矣。曩在成宗朝與一二凶險之徒,陰結黨授,幾誤朝廷,賴成宗明斷,洞察奸罔,削名勳籍,竄逐遐裔。其後成宗尙記勳勞,不忍永廢,使復齒朝列,恩至渥也。猶不安分守職,紛紛論建,僥倖一中,而終成宗之世,未嘗任一國事者,成宗豈無所慮而然耶?及殿下卽政之後,包藏狡計,投間抵隙,欲試其術者,蓋亦有日矣。其出使而還也,必區區曲有私獻者,其用心可知矣。昔漢臣張騫使西域,以枸醬、葡萄來獻武帝,後之論者不獨鄙騫以飮食中人主之慾,武帝亦不免多慾之譏。今此生鰒、石花,旣有諸道之貢,天廚供膳未有不給,而子光之急發驛騎,馳獻於上者,不過欲窺殿下之淺深,而希恩寵耳。且臣子之出使郡縣也,得諸鮮味,誰不有芹曝之誠?誠以王者之奉,自有萬民惟正之供,不可人人而私獻也。自古險人之欲得其君者,或以飮食、或以土木、或以兵革、或以玩好,以至神仙祥瑞,千慮萬計,以冀其一中。非徒庸暗之君陷於其術,明智之主往往亦不免爲其所誤。未必不以其人爲誠於我也,忠於我也,終至於亂亡,而不自覺。不知殿下亦以子光爲忠爲誠,而不之罪耶?不特此也,其往使也,又帶錄事以行。國制唯三公出使帶錄事,餘雖崇品,亦不得爲。子光不自揆分,蔑國家之法,竊三公之儀,其驕僭極矣。子光之爲此,豈無所自也?近來殿下稍開信任之端,獲從卿相之後,訊獄重事,亦得參斷,其陵限越分之心,蓋兆於此矣。臣等又聞,其初採取海錯也,擅差其道察訪,督輸諸邑,騷振一道,其玩法、擾民之罪,在所當懲,而殿下猶不懲之者,豈不以爲小過,而不足責也?大抵憸人之誤人國家者,豈遽爲悖逆之行,以危動其君哉?必陽爲忠讜,陰濟詐譎,使其君見其過而不知怒,然後其志得,而國家之事誤矣。在《易》明夷之六四,繫陰暗傷明之義曰:「入于左腹,出于門庭。」以其進結左腹者深,故及出門庭也,猶不見過,而責怒也。今子光之擅發驛騎、僭帶錄事,其出門庭也顯矣,豈非有得於左腹,而傷殿下之明乎?若勳舊之臣不可以一失而輒責,則將無所懲艾,必至於罪積惡極矣,殿下其終能保全之乎?伏願殿下,勉從臺諫之言,以正子光之罪,以爲要君僭法者之戒,國家幸甚。

不聽。

1月18日

○戊寅,議政府啓:「前日銅鐵私貿人等減徒年,今又減杖,甚不可。況已決者多,恐罪同而罰異。」傳曰:「當初不知之時則已矣,今已知曖昧之狀,不可加罪。」

○禮曹啓:「前因政丞等之啓,大行之諡勿書姓氏。諡冊書姓氏,恐或然也,然不可率意爲之。請與宗廟提調奉審宗廟,考諸王后玉冊。」傳曰:「可。」

○正言尹殷輔啓:「今觀政丞議子光之事,始云:『臺諫之論宜矣。』是則不掩朝廷之公論也。終云:『恐無他情。』此則欲殿下斟酌處斷,而殿下不察正論,不罪子光甚不可。」傳曰:爾等云:『不察正論。』非矣。予意與政丞之議甚合,故如此云耳。「殷輔更啓:」殿下每敎云:『爾等之言是也。』而不許推鞫,臣竊痛焉。大夫出境,凡可以安社稷、利國家則當爲之,然於境內則不可。孟子亦曰:『左右皆曰不可,勿聽。』今侍從之臣抗疏爭之,則是左右皆曰不可也。朝廷、臺諫論執不已,則是諸大夫皆曰不可也。侵督於民,私獻於上,則是國人必皆曰不可也。且殿下屢敎曰:『子光非也。』則是殿下亦知其不可也。左右、諸大夫、國人皆以爲不可,而殿下亦知其不可,其不痛治何也?子光當待之如李揚生、趙得琳而已,不當以大臣待之,參與國事也。請從臣等之言,以快朝廷之憤。且經歷達官也,而愼敦義無來歷而遽授。司藝師表也,而李仁佑性本庸愚,且有酒病而授之。申從洽前爲富平府使,罪犯贓汚,只令罷職,上恩至重,今爲司贍寺正。司贍有錢財之地,正乃一司之長,非貪汚者所當處也,請竝改正。「傳曰:」弘文館自以謂論思之地,而遇事輒言。臺諫亦以謂,諫止人主之過失,職分所在,迭相論諫,此今時之弊也。今子光事,不甚貽弊於民間,何必鞫之?從洽豈可以一時之失,終身廢棄乎?愼敦義已令該司考之,仁佑果有酒病,則改之可也。「

1月19日

○己卯,議政府啓銅鐵私貿人不可減杖事,傳曰:『小民之冤,如未及知則已,旣知而置之於法不可,故特令減杖耳。「傳于政院曰:」其令刑曹,考私貿人等所犯年月及已決罪、未決罪書啓。「

○承旨鄭眉壽啓:「《海東諸國紀》申叔舟所撰也。日本國道路遠近,風土族系,接待等事,備悉圖畫,幷序以文,故凡接待之禮,國家賴之。北方野人之地,則雖鎭帥相繼出入,皆武人,未知族系、風土等事。獨李克均、李季仝知之,請依《海東諸國紀》例,纂輯何如?」傳曰:「可。」

○持平權世衡、正言尹殷輔請鞫柳子光,不聽。

1月20日

○庚辰,正言尹殷輔啓:「愼敦義以內禁衛,無諸將取才,而特授宣傳官,且不試吏任,而超授四品之職。祖宗朝設試才之法者,欲用有學解者也。爲一敦義,毁祖宗之法可乎?不可不改正。」持平權世衡啓:「大司諫金係行以年滿七十,請致仕。係行年老氣衰,不宜於諫院。」世衡、殷輔合辭請鞫柳子光,又啓:「敦義無賢能,遽授四品,爵賞之濫,莫此爲甚。從洽當其初,若錄贓案,則法當永不敍用,不錄贓案,故得齒于仕路。以功臣之裔,使之不失其祿,斯亦足矣,豈可超陞一官之長乎?」不聽。

○禮曹考宗廟玉冊啓曰:「國葬都監所啓是矣,宜不稱姓氏。」傳曰:「知道。」

1月21日

○辛巳,大司諫金係行啓:「昨日憲府請遞臣本職。臺諫一體,旣被其駁,不可安然就職,請遞臣職。」傳曰:「君上已命就職,何嫌憲府妄量之說,以辭其職乎?宜勿辭避。」係行仍上致仕狀,承政院啓:「憲府以係行不合於臺諫之任,勢不得相容,遞之爲可。」傳曰:「然則遞大司諫,敍于軍職。」

1月22日

○壬午,臺諫書徐居正守職論以上,論曰:

凡物各有其職,牛之職職耕,馬之職職服乘,鷄職晨,犬職夜,能職其職,謂之守職;不職其職,而代他職,謂之越職。越職則悖理,悖理則受禍。今以一物譬之,雞不晨而夜,則人皆驚怪之,磔攘之,得非禍於越職乎?吾見士大夫居家,奴職耕、婢職織而家事理。若奴而織,婢而耕則人皆驚怪之矣,焉知不有磔攘之禍乎?至於治國,公卿宰執職公卿宰執,近侍臺諫職近侍臺諫,暬御僕從職暬御僕從,府史胥徒職府史胥徒,各職其職,則官事理,而國治矣。若暬御僕從職公卿宰執之職,府史胥徒而職近侍臺諫之職,公卿宰執,近侍臺諫不職其職,而思出其位,是越職而悖理,不祥莫大焉。南華老仙有言曰:「庖丁雖不治庖,尸祝不越尊俎而代之。」此至論也。近有一甲,起自微賤,因緣僥倖,得參盟府,官躋一品。職非臺諫,而職臺諫之職,好爲章奏,彈擊人物。嘗上疏論一大臣,極口詆毁,比之霍光、梁冀,章三、四上,殊不知怠,又上疏歷毁三公、六卿,朝無全人。陵轢朝廷,鞭撻縉紳,自以爲得計。又上疏論一近侍,極言其無狀小人,比之李林甫、盧杞、賈似道、韓侂冑。伏閶闔,抗天顔而固爭之,甚於臺諫。居正聞之笑曰:「某甲賢則賢矣,才則才矣,文則文矣,然好越職論事,吾恐有雞夜磔攘之禍矣。」居無何,朝中士大夫以朋黨亂政受辜,坐黨附權要,羅織人罪,誣妄上疏,削勳籍,編配遠方。人皆曰:「越職之禍也。」是故,君子貴守職。

蓋指子光而著也。

○淸川君韓懽卒。安順王后之弟,荒淫狂悖,行同夷髳。其居與宗室鈴原君家隣,鈴原愚騃,不解人道。其妻乃靑城尉沈安義之妹,懽相潛通焉。沈氏性本淫穢,常托言事佛,造塑像于家,請比丘尼同寢處,或於昏夜引入僧徒奸之。有名克仁者,最聞於人,懽亦往來恣淫。懽死,其弟恂又通懽妾,至於生子,其門風如是。

○山陵都監提調柳子光、姜龜孫、尹孝孫啓:「伏覩傳旨:『昌陵三年竝祭,一依光陵舊例。』此制出於鄭昌孫等議,其議曰:『婦人從夫。』今大行新陵,雖與光陵異穴,同一洞內,不可別稱陵號,但丁字閣所宜別設。世人母附葬父之塋內則三年內,竝祭其父。雖非禮文所載,亦人情之不得不爾也。禮緣人情,求之神道,豈相遠哉?依文昭殿例,宗親輪次入番,以吉禮竝祭光陵。臣等竊惟,三年內竝祭其父之議,體神人之情,果合於禮。其曰以吉禮別祭舊陵之議,臣等未解。若曰吉凶異道,不得相干,別設兩閣,以分吉凶,則臣等之惑滋甚。今移設丁字閣與假丁字閣,其間不能咫尺,而同時上食,哭聲徹於大王神所,則設兩閣,分吉凶之意安在?禮曰:『竝有喪父在殯,孝子不得爲母伸哀。』然則敢爲王后伸哀,以衰哭於其傍乎?又曰:『禮非從天降也,從地出也,人情而已。』推之以情,則大行王后晏駕之時,必欲與大王同享,斷無須臾別處之情,大王之情,豈異於王后乎?大王、王后之情,苟安於同享,則又何疑其合祭乎?臣等以謂,下玄宮之日,祔王后神位大王之閣竝祭,正合神人之情。且攷獻陵、英陵喪葬儀軌,三年內皆合祭一閣,必以大王居尊,而喪亦在後,以凶禮竝祭王后。今於昌陵,王后之喪雖曰在後,亦大王居尊,酌吉凶之間,守陵官以下以淡服,竝祭大王,實合情禮。此禮所謂:『順人情,以爲隆殺也。』若曰:『練祥之祭,不可無衰服行事。』則別設幄帳,以衰服行事,於情禮何妨?恭惠王后之於永思殿,遇忌晨,別設幄帳以祭,此亦有所據矣。臣等職非禮官,不宜議禮,董役山陵,仰瞻神閣,建于中央,合而祭之,情禮當然。不敢含默,仰瀆天聽。」命議于議政府、禮曹。尹弼商、鄭文炯、韓致亨、成俊、李克均、朴楗、洪貴達、申浚議:「伏見柳子光等所啓:『大行大妃三年內合祭於丁字閣。』以常情揆之,其言亦宜矣。然大王與王后,尊卑有間。守王后之喪者,不可以衰服,幷禮於先王之位。其曰宜以淡服,竝祭大王之言,亦不可施行。祭大王當用吉服,雖用淡服,亦非吉也。其曰練祥宜別設幄帳,以衰服行事者,亦難施行。常時合祭,而遇練祥,輒設別殿,以衰服行事,事體未穩。大抵守侍陵官代行三年之哀於陵寢,若用淡服,只於練祥服衰行事,則可謂行三年之哀乎?若獻陵、英陵則內喪在先,雖以衰服合祭可也,未可援以爲例。臣等意以爲,一依光陵例施行,似合體例。」李世佐、金壽童、李昌臣議:「臣等觀山陵都監提調所啓,竊以爲不然。今竝祭舊陵,固非禮文所載,然特爲緣情之擧,依光陵舊例行之。旣求之禮文而不得,則當用祖宗故事,不可輕改。其曰:『父在殯,孝子不得爲母伸哀於所次之處。』此特論其柩車不暫停耳,非謂不得哭泣於父殯之側也。若以爲王后衰絰,哭於其傍,爲不可則父在遭母喪,將不得擗踊哭泣耶?其曰:『獻陵、英陵則王后喪在先,大王喪在後,以凶禮竝祭。』禮則然矣,昌陵則王后喪在後,不可以王后喪,用凶禮祭大王也。且喪制從先祖,自開國以來,大王、王后之喪,守陵、侍陵內侍無有以淡服從事者,此斷不可施行。但移設丁字閣,在新舊兩陵之間,非惟舊陵神路迂曲,亦與新陵假丁字閣甚近。若於至近之地,維用吉凶之禮爲嫌,則兩陵各設假丁字閣,用吉祭舊陵,用凶禮祭新陵,待三年後,合祭爲便。」從弼商等議。

○禮曹判書李世佐等啓:「神懿王后初諡神懿,至太宗朝加上尊號曰:『承仁順聖。』元敬王后初諡元敬,世宗朝祔廟時,加上尊號曰:『彰德昭烈。』昭憲王后初諡曰:『昭憲,文宗朝祔廟之時,加上尊號曰:『宣仁齊聖。』貞熹王后因平時尊號慈聖欽仁景德宣烈明順元淑徽愼惠懿神憲,只上諡貞熹。章順王后初諡章順,成宗朝祔廟時,加上尊號曰:『徽仁昭德。』恭惠王后初諡恭惠,祔廟時加上尊號曰:『徽懿愼肅。』王后尊號四字,諡二字例也。太祖康獻至仁啓運聖文神武,太宗恭定聖德神功文武光孝,世宗莊憲英文睿武仁聖明孝,文宗恭順欽明仁肅光文聖孝,世祖惠莊承天體道烈文英武至德隆功聖神明睿欽肅仁孝,德宗懷簡宣肅恭顯溫文懿敬,睿宗襄悼欽文聖武懿仁昭孝,成宗康靖仁文憲武欽聖恭孝大王。賜諡二字,本朝稱上八字例也。通考大王、王后諡冊,王后則只以尊諡二字,書諡冊而後,以尊號四字加上。大王則本朝稱上八字,似是尊號,而於諡冊內:『謹上諡。』云云。今大行王妃諡號,以安順稱上,尊號以昭徽齊淑稱上,而諡冊內,謹上尊諡曰:『昭徽齊淑安順王后。』不別稱上尊號、尊諡,若以大王諡冊之例考之,則似或無妨。然王后諡冊之例不同,恐後世未知孰爲尊號,孰爲尊諡,而至有疑以六字上諡者。臣等不敢擅便施行,謹稟。且宋制,王后諡只稱二字,至臨朝稱制王后稱四字,此古例也。」傳曰:「謚號事,其議之。」尹弼商、鄭文炯、韓致亨、成俊、李克均、朴楗、洪貴達、申浚議:「大行王妃諡曰安順,若『昭徽齊淑』則尊號也,非諡也。今於玉冊書謹上尊諡曰:『昭徽齊淑安順。』則六字似皆諡號,不無後人之疑,宜於玉冊只書安順。謹按,貞熹王后諡號,只貞熹二字,其餘則皆平時尊號,亦存之不廢,此近代大例也。今大行王妃尊號未稱上,依貞熹王后例,勿稱上新號,仍稱仁惠明懿四字何如?」傳曰:「可。」

1月24日

○甲申,傳于鄭眉壽曰:「李宗準不可長受訊杖,其速決之。」

○前此昭格署令韓訓辭連馹孫之獄付處。卒參判李陸亦以實錄廳堂上,見馹孫史草,不卽啓達,身死之後,奪其告身。至是其母等上言訴冤,令議于政丞等。

○上見具賢輝推案,傳曰:「此必因妬忌而起,若以此爲信,加重罪於賢輝,無乃曖昧乎?姑勿鞫事干,其杖訊德恩監。近者風俗不美,以妬忌害人者多矣,將何以救之?收議于政丞以啓。且申從洽事,臺諫論執不已,竝議之。」臺諫啓:「臣等聞,從洽上言事,是亦前日貪汚之心未已而然也。古人云:」鄙夫可與事君也哉?其未得之,患得之,旣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無所不至。』且敦義無取才來歷,而超授四品之職。尹湯老正科出身,而椒房切親,終成宗之世,其職不過副正。慈順王妃族親,時未免南行者頗多。古人云:『遵先王之法而過者,未之有也。』請一遵成宗之法。「傳曰:」將不可聽之事,期於必聽而言之可乎?「

○以宋軼爲平安道觀察使,李均司諫院大司諫,李蓀弘文館副提學,李孝敦司諫院正言。

○尹弼商等議:「李陸之罪,見其史草而不卽啓耳。其時罷職堂上皆已復職,陸之職牒,亦宜還給。」從之。

○尹弼商等議:「韓訓儒生時,金馹孫說復昭陵事,訓以後生不知答之。及馹孫爲獻納上疏時,訓以正言,同僚李宜茂、李冑等參焉。鞫問時逃避後現,決杖配外,然初不起議,其情似可恕也。」留內不下。

○前此豐山君沈膺以僞造文記被推,永不敍用。其妻上言,命議于政丞。尹弼商等議:「沈膺罪犯,似非士類所爲,雖終身廢棄可也。但功臣子孫,不失其祿,況膺親功臣也,與凡人作罪者有間。」留內不下。

○尹弼商、鄭文炯、韓致亨、成俊、李克均、朴楗議:「從洽之事,若如臺諫所論,不可謂無罪。」洪貴達議:「從洽當初見覈節目未詳,然無身犯贓汚,不可終身廢其前途。」從貴達議。

○傳于政丞等曰:「聞同知事金克儉之卒。喪具無乃不贍耶?其議例賻外別賻以啓。」弼商等啓:「克儉慶尙道人也。其屍必歸於本土,令所在官,給米豆十碩何如?」傳曰:「可。」克儉拙直淸儉,位至二品,無家無儲,人以此多之。

1月25日

○乙酉,傳旨議政府曰:「朝廷命令,固當畫一,不可紛更。比觀,人人偏執己見,不要其所終,不慮其所蔽,容易獻議,紛紜輕擧,廟算雖定,而猶不知止,是無幾於朝無紀綱,而政出多門乎?又如庶司之官,爭相務勝,甲可乙否,各自陳啓,致使朝令夕改,是非相奪,吏不知所守,民不知所從。若此不已,終底亂法。其令百僚,詳會此意,毋踵前弊。」

1月26日

○丙戌,以柳洵爲刑曹判書,尹孝孫漢城府判尹,成世純弘文館校理。

1月27日

○丁亥,召尹弼商、鄭文炯、韓致亨、成俊,傳曰:「元子得痘證,不可不忌諱。今者柩方在殯,朝夕哭泣,於忌諱之時恐未穩,卿等意何如?喪事雖大,此亦大矣,當如何處之?」弼商等啓:「今所敎兩事,難以輕重,然常人之家,則止於所在忌諱而已。今元子雖寓鄭眉壽家,然闕內事,異於外間。臣等意以爲,祭奠則不可廢也,朝夕哭臨則姑停。且禁人往來似當。」傳曰:「可。其閉建陽門,使不相通。」

1月28日

○己丑,持平權世衡、正言李孝敦啓:「申從洽貪汚無比,愼敦義無取才來歷,而或爲一官之長,或授四品之職,朝議皆以爲不當,故臣等反覆論啓耳。」不聽。

1月29日

○庚寅,觀象監奏:「太白星晝見巳地,至于午地。」傳曰:「此星當在何地,而今見於此也?問京畿監司金應箕。」應箕啓:「木火水金土五星之行,有遲速順逆,太白金星也。從日而入曰:『長庚。』先日而出曰:『啓明。』當伏而晝見。星陰類也,午正陽位也。自巳地晝見,過午至于未地,卽經天也。此陰盛陽微之證,災變之大者,當克謹天戒,以消其變。謹按《文獻通》考曰:『太白晝見,或以謂:「主兵喪也。」或以謂:「外戚專權。」或以謂:「女主昌。」』」傳曰:「日沒後見於西方者,此星耶?卿所啓克謹之語,固當遵行,然或有謹天戒,而此星恒見何也?」應箕啓:「昏見西方者是矣。午正陽位也。是星不當見而見,此正恐懼修省之時也。古有主兵喪之語,而國家今有喪恤,西方又有事變,是星殆非虛應。」傳曰:「知道。」

二月

2月1日

○朔辛卯,持平權世衡、正言李孝敦啓:「申從洽身犯贓汚,不可爲司之長。其身不正,亦安能糾擧其下乎?愼敦義無學術,無來歷,而超授經歷。《大典》之法,從此壞矣。」世衡又啓:「柳子光方被劾,而命行公,甚不可。言官被罪左遷例也,而前正言尹殷輔以公罪笞五十,降授軍職,是律外之法,亦不可。銅鐵貿易人旣除徒年,又贖杖可乎?請依律決杖。」傳曰:「子光雖行公,其終有罪,則當依律科斷。銅鐵人事甚細碎,何足煩啓乎?殷輔於君前論事,不詳察而言,故特令送西,非下人所知也。」世衡啓:「子光本恣行無忌者,請勿行公。且市井之人本嗜利忘身,今觸法禁,而全釋不治,則後無所懲艾矣,請以全科罪之。殷輔之罪,與律文有異,故臣專以律文與公議論啓耳。」不聽。

○議政府啓:「近者太白晝見,又有地震之變。此臣等燮理無狀之所致,然殿下亦當恐懼修省,以應天變也。且聞,賊變啓本晝夜交奏,而臣等一不聞知。祖宗朝少有聲息,則議政與知,請依祖宗朝故事。」傳曰:「災變之應,《春秋》言之詳矣。地震星變及邊圉之變,皆陰盛陽微所致也。然不可以指言其某事之應也,固當恐懼修省,使民無怨而已。且聲息啓本,則事出急遽,故卽下該曹,使爲備禦之方,玆未及示諸卿等耳。」傳于承政院曰:「聲息啓本,示之政府及知邊事宰相。」

○傳曰:「大行王妣之喪,從百官例,則齊安大君宜於卒哭後卽吉矣。然齊安於大行親子,何以爲之?其問政丞及禮官。」

2月2日

○壬辰,平安道節度使李朝陽馳啓:「前者賊兵圍仇寧鎭,雖解圍,而猶聚屯不退,因火其靑水堡民家二十餘戶,又火官舍,掠物而去。請要害處築城設柵。」命議之。韓致亨、成俊議:「今觀事變啓本,賊人逗留不退,必有所窺,請諭節度使,令更加措置,隨機應變,毋或違失。其請築城設柵諸堡,必皆緊處,然臣等未曾目覩,令兵曹賊變緊緩及民力有裕與否,詳議啓聞後,更議何如?」愼承善、呂自新、卞宗仁議:「楸仇非、大小夫號里、廟洞、云豆里等處,賊來初口,以木柵難禦,請依所啓,農務前抄三浦船軍,與隣邑烟戶軍,趁時築城。牛仇里、登公仇非,則歇處也,待秋築城。甲巖則與本鎭隔遠,依所啓設木柵,擇壯勇軍,守護耕作何如?且賊人逗留不退,請令益加措置。」鄭文炯議:「彼人等成群絡繹,彼此見形,作賊之計顯然,然已日暖,江心已破,越涉爲難,彼必不得久留,無足患矣。但農作時逼,鼠竊狗偸,是可慮也。請令各鎭謹候望,嚴守備以待變。且築城等事,令兵曹擬議何如?」尹弼商議:「今觀啓本,彼人等迄今不散,諸鎭越邊,互相恣行,如今雖不得觀其刑勢,似難從之。」從致亨等議。

○韓致亨、成俊議:「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王子短喪,禮文所無。今齊安大君於大行王妃親子也,宜服三年喪。但前此國喪,諸王子同於百官,卒哭後脫衰事,臣未知何據而行也。令禮曹詳考古例何如?」鄭文炯議:「齊安大君乃是親子,不得與百官同。依《五禮儀》,諸王子行父母喪禮,卒哭後素服,至祥禫,亦依禮行之何如?」尹弼商議:「大君旣是親子,與百官喪制不同,宜行三年之喪,以盡孝誠。」禮曹議:「齊安大君、顯肅公主於王妃,天屬之親,不可以君臣之例行之,許令依《五禮儀》,卒哭後以白衣終制何如?」從弼商議。

○正言李孝敦啓:「山陵雖無子光,可以襄事,不必使得罪朝廷者往莅。」傳曰:「子光初亦無罪,而爾等强言,故勉從耳。」

○持平權世衡、正言李孝敦論啓銅鐵私貿人、申從洽、愼敦義事,不聽。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那護野寶泉寺源祐位遣人來獻土宜。

2月3日

○癸巳,傳曰:「成宗之喪,王子君於卒哭後,着白衣、烏紗帽、烏角帶,其禮何據?其問禮官。」禮曹判書李世佐等啓:「《五禮儀》云:『王子君齊衰三年。』其下又云:『卒哭後權着白衣、烏紗帽、烏角帶。』我朝自祖宗以來,皆行此制。尹弼商之議,恐未穩也。」傳曰:「問諸政丞及李克均、愼守勤等。」尹弼商、韓致亨、成俊啓:「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自天子達於庶人皆然。臣未知《五禮儀》何據而然也,臣等意以謂,《五禮儀》之制,恐未穩也。人主一身,萬幾所係,不得已從權短喪,王子君有何職事,而亦行短喪之制乎?雖庶人,皆行三年之制,而王子君爲所生母,亦行三年,獨於君父母短喪可乎?」俊又啓:「成宗之喪,王子君於卒哭後,脫衰食肉,外人皆以爲不可。臣雖未能措議於其間,私竊痛焉。今齊安大君行三年之制,何可疑也?」鄭文炯、李克均、愼守勤議:「《五禮儀》先王所參酌之制,而祖宗皆行此禮。臣等意以謂,不可更變。今齊安大君於卒哭後,雖着白衣,已與百官之禮有異,而凡干吉事,皆不得與焉,是亦不違於禮也。」從尹弼商等所啓。仍傳曰:「宜行三年之制。」

○禮曹判書李世佐啓:「王子君於卒哭後,着白衣、黑帽,帶之制,非特載於《五禮儀》而已,自元敬王后之喪,皆行此制。臣意以謂,如此定制者,必有不得已之故而然也。今旣從政丞之議,而行三年之喪,則當改《五禮儀》,以爲永式。」傳曰:「可。」

○尹弼商、鄭文炯、韓致亨、成俊議:「德恩監種罪律相當,不可加減。許瑭則聽種請辭,草其上言,欲陷具賢輝於死,其不應爲律似輕,與種論首從科罪何如?且觀賢輝招辭,別無慢罵致辱之語。假使賢輝實爲慢罵,種賢輝之妹夫,賢輝種之妻兄,律文只有罵尊長條,無嫡庶之分,竝罪賢輝,似爲無據。」傳曰:「政丞之議,與予意甚合。賢輝則專釋勿治,德恩監、許瑭首從抵罪可也。」承政院啓:「德恩監之罪雖如此,賢輝宣得無罪?我朝嚴嫡庶之分,而賢輝平日所行,若至巽順,則何至於此乎?全釋不治,恐未穩也。」傳曰:「德恩監以猜忌,謀害賢輝,猜忌之風,在所當懲。」不聽。

○命賞朴元成田五結,家舍一坐,超二資,敍軍職,牛馬各二頭。

○傳旨議政府曰:「近來輕薄之徒,妄議時事,至爲悖逆之言。聞者不得不告,告則不得不鞫,鞫而得實,亦不得不治罪。然愚惑之人,不知法律,自陷刑辟,予甚憫焉。其令中外,具悉予欽恤好生之意,各安其分,毋或妄議,毋犯有司。」

○持平權世衡論啓申從洽、愼敦義事,不聽。

○司諫院上箚曰:

近以從洽不宜司贍正,愼敦義不宜經歷等事,彌月上瀆,尙靳兪音,未審上意。從洽一贓吏,而超授一官之長;敦義一庸夫,而濫授四品之秩,用人之失當,官爵之猥濫,孰大於此?國家設官分職,將待賢能熙庶績,而其所任用,私昵惡德,則臺諫之論執,不得不爾,而殿下反敎云:『爾等何以與君上相爭乎?』臺諫之任,繩君之違,糾政之失。人主曰是,臺諫曰非,與人主爭是非,使政當其可,官得其人,固其職也。從洽別無才能,特以勛餘,早躡膴仕。其試富平也,科斂無藝,貪酷莫甚,朝廷所共知也。一時推官,不克窮詰,止罷其職,於從洽幸矣。及爲漢城庶尹,臺諫歷敍貪汚巓末,駁奏改正,朝議少快,豈意今日復其職,俾與錢幣乎?夫錢幣之司,決不可使貪吏一日冒處也。敦義不學無術,欲試吏才,則句讀不解;欲試將才,則弓馬技短,徒有皮肉,而無其實,殿下何取焉,而特授宣傳之任乎?宣傳之任,猶以爲不可,銓曹不考試才,不考來歷,以無取才、無來歷之人,驟擬四品之職。夫經歷達官,近有以正科出身,都事箇滿者授之。政府猶以無來歷論啓卽改,況如敦義者乎?蓋從洽之貪一也,而前爲庶尹則改之,今乃超職而不改;經歷之職一也,而在他人則改之,在敦義則不改,非徒官職輕賤,殿下大公至正之德,恐或虧損而有以窺殿下之淺深也。《詩》曰:「大風有隧,貪人敗類。」又曰:『瑣瑣姻婭,則無膴仕。「貪人之不可用,膴仕之不可濫如是,伏望殿下,俯循公議,亟收成命,勿令貪汚庸劣之輩,濫居尊顯之秩,朝廷幸甚,公道幸甚。

傳曰:」前言已悉。「

○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山城太守源吉遣人來獻土宜。

2月4日

○甲午,傳于政院曰:「先王後宮所在慈壽宮、壽成宮、昌壽宮,令內官分侍。大抵內官之任,守宮門,掃庭除而已。後宮生時,則固當侍御於前,至於死後,以內官守喪三年,於大體何如?後宮有子則子當守之,無子則奴當守之,不可以內官代之也,卿等斟酌議啓。」承旨李世英等啓:「臣等考古例,貴人及諸嬪以內官侍墓。雖若未穩,然爲先王也,仍舊何如?」傳曰:「爾等所云嬪及貴人,乃一時人君所賜之號,其實皆後宮也。大抵內官侍衛而已,不可服喪而守墓也,可令奴守之。」

○持平權世衡、正言李孝敦論啓申從洽、愼敦義事,不聽。

○賜天安人朴元成米三碩。

○以宋軼爲平安道觀察使。

○日本國關西路肥、筑二州太守菊池藤原朝臣重朝遣人來獻土宜。

2月5日

○乙未,持平權世衡、正言李孝敦論啓申從洽、愼敦義事,不聽。

2月6日

○丙申,傳曰:「六曹參判以上,其更會議沈膺事。」李克均議:「膺罪犯,非士大夫所爲,法當不敍。但功在敵愾,此爲可議。」朴崇質議:「膺僞造文記之罪,至於永不敍用,固難更敍。但功臣而年老,不失其祿,亦國家待功臣之義。」愼守勤、李諿、李世佐、金壽童、李季仝、權健議:「膺親功臣也。所犯雖重,與凡人有間。」柳洵、李季男議:「僞造文記者,雖經赦宥,永不敍用,所以重治之也。膺以宰相,犯此科,雖終身廢棄,於分宜也。」卞宗仁金諶議:「膺以宰相,身犯僞造文記之罪,當廢棄。」申浚議:「膺之罪雖重,非關係國家之事。膺年老而名在盟籍矣。」從宗仁等議。

○持平權世衡、正言李孝敦論啓申從洽、愼敦義等事,不聽。

2月7日

○丁酉,持平鄭光國、正言李孝敦論啓申從洽、愼敦義等事,不聽。

○對馬州太守平朝臣宗杙盛遣人來獻土宜。

2月8日

○戊戌,西陵府院君韓致禮卒。致禮仁粹大王大妃母弟也。爲人貪吝奢泰,人有好田莊臧獲,必百計取之。

2月9日

○己亥,持平鄭光國、正言李孝敦論啓申從洽、愼敦義等事,不聽。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九沙島主藤源朝臣筑後守義永遣人來獻土宜。

2月11日

○辛丑,正言崔瀣論啓申從洽、愼敦義事及銅鐵私貿人,依律治罪事,不聽。司憲府上箚曰:

臣等將從洽陞司贍寺正,敦義陞中樞府經歷未便事,連旬論啓,迄未蒙允,不勝缺望。謹按,《傳》曰:「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釋之者曰:「君子寧亡己之財,而不忍傷民之力。」蓋聚斂之臣,浚民膏血、剝民肌膚,其害有甚於盜也。從洽倅於富平也,假托天使支供,陰懷聚斂之計,縱吏侵民,橫斂布物,無慮數百餘匹。事干贓汚,不容貰,直一貪黷之人耳。據律文則錄案廢錮可也,而僥倖苟免。以爲元勛之裔,復玷朝班,而不失其祿,上恩固已重矣。豈可不次超敍,爲一司之長耶?司贍乃錢幣出納之地,尤不可使貪黷冒處也。從洽前爲漢城庶尹,臺諫駁之而遞。庶尹四品官也,尙且遞差,況此司贍寺正乎?司馬光獻議於英宗曰:「治國,莫先於公,其庸下無補於世者,雖親昵姻婭,勿取也。」敦義之爲人一庸瑣之品耳。學不識魯魚之卞,才不適弓馬之試,無一長可取者,豈徒以戚里之故,而驟陞四品之職乎?前此蔡允文正科出身者也,以都事秩滿,陞授經歷,政府猶以謂無來歷,論啓而遞。況敦義旣無取才,又無歷揚乎?且今之從洽,前日之從洽也,然而前爲庶尹則改之,今爲正則不改。允文、敦義同一王臣,而前於允文則改之,今於敦義則不改,此豈帝王公平正大之道乎?用人顚倒,莫此爲甚,臣等不勝痛惜。昔傅說告高宗曰:「惟治亂在庶官,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惡德,惟其賢。」自古爲國者,未有用賢能而不治,亦未有用私昵惡德而不亂也,豈不深可畏哉?《詩》曰:「曾是掊克,曾是在位。」此戒汚吏之不可使在位也。又曰:「瑣之姻婭,則無膴仕。」此則戒庸戚不可爲膴仕也。古人垂戒如是,其可忽諸?伏望殿下,亟遞二人,以快公議。

不聽。

2月13日

○癸卯,持平權世衡、正言崔瀣論啓申從洽、愼敦義、銅鐵私貿人事,不聽。

2月14日

○甲辰,葬大行王妃于昌陵。

2月15日

○乙巳,平安道節度使李朝陽馳啓曰:「今觀賊勢漸盛,留此累朔。非徒有作耗之心,必欲報前怨,而又不欲刷還末應山,況今江界府拘留彼人族黨,豈無含怨釁端?以此不絶,今年防禦最緊。臣以庸劣,當此邊患,不能措置。脫有大變,則恐遺國家之恥,請擇遣良將,措置得宜,俾安邊民。」命議于政丞等。尹弼商議:「李朝陽受方面重任,遇有賊變,固當盡心措置,斃而後已。今見賊勢熾張,遽稱庸劣,請遣良將,甚爲無禮。法當治罪,然事變極緊,不宜易將。今姑容忍,下諭責之何如?」愼承善議:「今觀啓本,賊勢若此,請擇遣助防將,率京中精兵,分道防禦。」韓致亨議:「彼人雖作耗,不久解氷。令節度使,防禦諸事,倍加措置,臨機應變。」成俊議:「平安道江邊,臣未曾目見,然聞,軍士不實,防禦處多虛踈,彼賊入侵甚易。且無城底野人,賊變無由預知,眞邊圉極緊處。且今年邊患,近古所未有,而無大侵害,節度使措置,不可爲不用心。雖李朝陽自謂庸劣,然在朝之人,可任邊將如朝陽者無幾,安可易將?況兩界每二月望時解氷。想今必已解氷矣,然乘者皮船,潛入作賊,亦可畏也。防禦諸事,益謹措置,常如見敵事下諭何如?」從俊議。

○諭平安道節度使李朝陽曰:「卿受方面重寄,前遇賊變,盡心措置,備禦之策,不可謂不得其宜也。予念,授閫鉞之任者,世不多得,臨機易將,非兵家之利,卿何謙退爲也?想今江氷已解,賊勢將退,然潛乘小船,投間竊發,甚可慮也。卿其益謹隄備,毋失事機,使邊塵永淸,以副予委任之意。」

2月16日

○丙午,慶尙道榮川郡民嚴孫詣政院,出囊中書告之,其書云:

申上、安剛,吏曹嚴自謙、兵曹嚴自京、刑曹全自倫、戶曹金仁世、禮曹安世、工曹李貴同、軍器監嚴有成、都通府嚴孝禮,孝智、申直、嚴興,都掌務全自倫

其下又書云:

丁巳正月二十九日,明文成置言約事。

命問之。嚴孫云:「全自倫佩持此書,臣見申上及兵曹、戶曹等列書之意,心甚疑之,詣闕密啓。」傳曰:「嚴孫所告人等皆相訟元隻,不可信也。且辭連者十餘人,遠路拿來,其弊不貲。所告事似重,不可虛棄,何以處之?其問政丞等以啓。」

2月18日

○戊申,前此崔明智以銅鐵私貿,當被罪,明智之女,王妃侍女,典正崔氏上言申訴,傳曰:「爲父申訴,明智其勿治罪。且明智所犯,乃赦前事,其銅鐵之價,幷令勿徵。」

○尹弼商議:「柳子光之罪,恐是錯料所致,別無他情。假令有情,非刑訊,難以得情。子光功在社稷,以非干重事,刑訊亦難。今次被鞫,亦足自省。」愼承善、鄭文炯議:「子光私自進上,固爲不可,只是錯料耳。臺諫屢次論請,今又依法推鞫,布揚非違,足以自省知過,豈不悛心?況名載功籍乎?」韓致亨議:「子光所犯,別無其情。且親功臣,與凡人有間。」成俊議:「子光初得新鮮之味,卽生奉進之心。其間豈暇他計乎?要君固寵之論,恐或過情。況子光功臣而未免過誤之罪,則於國家待功臣之意何如?」御書以下曰:

當初不鞫之意,正似致亨別無其情之議也。何可以小錯,而遽加重罪於功臣乎?今其宥之,似合待功臣之義。

○命驛召權景祐,賜紫紬帖裏、黑斜皮靴各一件,仍問在江陵時艱苦之狀。景祐以其弟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