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朝鲜王朝实录[中宗实录] » 朝鲜王朝实录[中宗实录]全文在线阅读

《朝鲜王朝实录[中宗实录]》十年

关灯直达底部

(乙亥)十年大明正德十年

春正月

1月1日

○己未朔,上行望闕禮,不受本朝賀禮,謹天災也。

1月2日

○庚申,臺諫啓前事。憲府啓曰:「朴恒老不治事之意,前已盡啓,請速改差。且以李海爲保寧縣監,保寧乃沿海防禦之所。前於庚午年,李海以軍官在熊川,遭倭變,開門而走,以致城陷。其時幸得斬倭,以功過相當,不治其罪,而得保首領,豈可以如此之人,任邊鎭守令乎?請遞之。」諫院啓曰:「李紀爲守令,而撫御禦失道,故百姓離叛,不須推考,然後罷職也。祖宗朝有人吏圍衙者,罷其守,而永不敍用;又有守令中飛矢者,降其邑號。以祖宗朝事見之,李紀之職,不可不罷也。」不允。

1月3日

○辛酉,領議政柳洵、礪原府院君宋軼、左議政鄭光弼、右議政金應箕、交城君盧公弼、右贊成申用漑、左參贊張順孫、兵曹判書金詮等議啓曰:「義州城子退築事,解凍卽時,以所拾石築之,若及農時,不能畢役,則姑停,待秋畢築爲當。義州陳荒,不過一千結,若分給三百戶,則一戶僅耕四結。雖盡耕墾,土性瘠薄,所收不能足食。姑移南民一百五十戶,若可耕之地有餘,則一百五十戶加入,何如?」傳曰:「可。」

○上以慈殿之意,傳于大臣等曰:『當今國本今已定,繼嗣亦廣,則吾何敢言乎?吾觀歷代事,人君必欲廣繼嗣,故勸選良家女多矣。我祖宗朝爲淑儀,非一二,其爲國家長遠之計至矣。況今繼嗣不廣,國本不定,吾之憂念,何可勝言?加選淑儀,以廣繼嗣,可也。』予聞此慈旨,爲國大計,雖若至矣,但予素不好色,而今加選入士族之女,予心似未安。此非凡常之例,選入士族之女,關於國家大計,朝廷不可不知。而今適大臣來會,故問之,且爲禮官者,不可不知。「大臣等僉議啓曰:」國家大計,宜乎宗支繁盛。慈殿之旨,亦不外是矣。但女色,關於君德,國家之禍,皆由於此,不可不敬愼也。卽位之初,選入三淑儀者,爲廣繼嗣也。今其闕一,選入其代可也。但良家之女,不可也,以士族之女,選入爲當。「金應箕啓曰:」古制:諸侯一娶九女,而二國往媵正嫡一、側室二,而各以姪娣從之。聞於中原,亦只有吳、愼二妃,文皇后則居正室,而吳妃、愼妃在左右室。中原之制,旣如是。成宗朝,嘗欲廣繼嗣,選淑儀,有鄭有徵者,援古例上疏,論其不可。靖國之初,則以無繼嗣,故選入三淑儀矣。今則旣有王子,而於中宮殿,亦有公主,國本豈終無乎?若加選入,則恐有累上德。今上卽位十年,而始開其端,則臣恐上意,亦或變也。雖有慈旨,當自上裁之,而不變初意,可也。「傳曰:」慈旨亦曰:『予非勸色,而强言之也。』予觀成宗朝,雖有繼嗣,貞熹王后、昭惠王后以爲:『人君繼嗣,不可不廣也,』選入五淑儀,豈非國家之遠慮乎?況今卽位已久,國本不定,繼嗣不廣。慈殿爲國家大計,欲聞大臣之意,據先王故事而敎之。故予意雖不欲加入,不得已問于卿等。今聞,大臣欲不入之意,甚合予意。但朝議,各異,右議政之議旣當矣,未知他意何如耳。「柳洵等復啓曰:」臣等之意,亦謂『廣繼嗣,國家大計,上之奉承慈旨,未爲不可。』而淑儀之數,亦不過於前數,故臣等以爲選入爲當。右議政之計慮後日之漸,甚得其當。但臣等之意謂『國家繼嗣至大,而淑儀適有闕,選入其代不妨。』「金應箕啓曰:」不邇聲色,帝王盛德,而女色有害於上體。上今春秋鼎盛,繼嗣自當廣矣。臣則無他意,須惜上之身,而不邇聲色,可也。「傳曰:」右相慮後日之漸而言之,至當。但予意非欲加選入也,慈殿亦豈過料而爲之哉?今所以再問者,將啓於慈殿,而所議不同,故欲其歸一也。此意,當達于慈殿而處之。「

○礪原府院君宋軼在賓廳,忽然恍惚,不省人事。傳曰:「亟以內醫院救療。」

○臺諫啓前事。諫院又啓曰:「韓珪,前爲平安虞候,厭憚外任,臺諫以規避論之,今授都事。然則誰肯爲外任乎?請除外任,以懲之。崔秀俊,前爲江原都事,受香而歸,以香祝置於妾家,而留宿焉,其時臺諫亦已糾劾矣。狂悖如此,而今爲都事,請改正。閔慶安,爲六品未久,而別無賢良,今陞尙衣判官,請遞之。表憑,前爲兵曹佐郞,與堂上不協而呈辭;黃汝獻,爲吏曹佐郞,厭憚而呈辭。若病滿三十日,則吏曹自當遞之。新進年少之人,任意進退,今又敍用未便,請竝遞。」傳曰:「崔秀俊,其遞之。黃汝獻、表憑,豈可以此棄之?餘皆不允。」

1月4日

○壬戌,傳曰:「淑儀有闕,捧處女單子以啓。」

○臺諫啓前事,傳曰:「曺繼商,其送西敍用,餘不允。」

1月5日

○癸亥,臺諫啓前事。諫院又啓:「監司雖無故遞來,亦敍於西班。繼商所失至大,只送西,無懲戒之意,請罷職。」皆不允。

1月6日

○甲子,漢城參軍安處明持民家白雞,來告于政院曰:「此雞本雌雞,而今化爲雄矣。」政院卽以其意啓之,傳曰:「詳問其首末以啓,可也。」院卽招雞主〈掌苑署奴亨孫。〉而問之,則答曰:「去夏所産之雞,至十二月,始生雄鷄之毛。」本司官員曰:「此甚非常之事也,故今敢來告耳。」

○命右議政金應箕爲狎宴官,餉日本國使臣南湖西堂等于禮曹。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以洪淑爲慶尙道觀察使,金安老爲弘文館典翰兼藝文館應敎,李彦浩爲司諫院司諫,任樞爲獻納,柳沃、柳仁淑爲修撰,任權爲弘文館正字。

1月7日

○乙丑,政院啓曰:「今聞,韓世桓守墓于廣州,一夜有三十餘人,各持弓箭,圍立廬墓而語曰:『速出來,有所語事』人畏之莫敢出。又曰:『毋畏速出』,使奴出見,則曰:『此邑之宰,虐民甚矣,何至今不達朝廷而遞之乎?不爾則當先去汝等』云而去。此必盜賊,托爲此言者也。然於畿甸之內,有如此之事,至爲驚駭,請別遣朝官推治。」傳曰:「推之果當。然以無據之事,至於用刑,所係甚大,其問于大臣。」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太白晝見。

1月8日

○丙寅,上親傳宗廟春享大祭香祝。

○御晝講于思政殿簷下。〈避正殿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御夕講。

○太白晝見。

1月9日

○丁卯,慶尙道觀察使洪淑以母老再辭,不允,命賜酒。

○御晝講。

○御夕講。講《高麗史》,至以門下侍中崔冲爲開府儀同三司,侍讀官柳墩曰:「此雖政事間事,以得人爲重而書之。近日,上親自爲政,致意於用人之道,可謂盛事。然國有大政,如三公、六卿之闕,則可親爲政,至如六寺、七監,小小官員,皆親臨落點,徒爲細瑣而已。近來有三公之闕,則吏曹備望。卜相至重,豈可使吏曹注擬乎?如此之事,雖親政,廣取物議,而擢用之,可也。」上不應。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1月10日

○戊辰,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1月11日

○己巳,燕城君金俊孫、同知成均館事李坫致仕,傳曰:「卿等氣力尙健,其勿致仕。」

○御晝講。

○臺諫啓前事,又啓曰:「命揀擇淑儀。此雖欲廣繼嗣,然今災變疊興,方在避殿恐懼之時。如此之事,恐非急務,而又無敬天之意,當行於復正殿後也。且卒朴元宗婢妾有洪非、甘隱二人者守信,朴元宗之婢順德者,以甘隱嫁洛陽守;以洪非嫁雲陽正。順德以其主守信之妾,潛嫁于他人,宗親等通奸宰相之妾,風俗甚不美矣。請令法司,推考科罪。」傳曰:「近日多論人物,又請罷職,予亦豈不計之?但人物有數故耳。曺繼商,情外之事,不可罷職;李紀事,今方推之,推後罷職,亦未晩也。淑儀事,非卽選入者也,不可不預捧承傳故耳。如所啓,待復正殿,可也。朴元宗婢妾等,推考可也。餘皆不允。」

○弘文館副提學許硡等上疏曰:

邇者天災、物異,荐見叢出,側修方勤,而雞異再警。臣等謹按《京房易》妖曰:「君用婦言,則鷄生妖。」昔漢宣帝時,雌鷄化雄不鳴。議者以爲:「王妃將爲后,貴始萌,而尊未成也」晋孝武時,雞生無趐,雞又三足。是時,主、相竝用尼媪之言,寵賜過厚,故妖象見焉。唐武后稱制,雌雞化雄者再韋氏擅政,雞有三足。雞之見妖非一,而證之於古,其應甚明如彼,可不深懼哉?臣等伏聞,下旨旁擇處女,以備後庭,此雖以廣繼嗣爲令,方居警惕損避之中。耿耿一心,深惟己愆,以思夫答譴之時,安可慢爾自暇,乃形他念,首汲汲於選納宮媵乎?甚非所以應天之切務也。況殿下春秋方富,左右嬪御,未爲無人,金枝玉葉,方將碩茂,何遽憂於繼嗣之不蕃,至拒大臣之戒,而必爲之乎?臣等恐賤言、貴色之嫌,或致疑於外人,而忽災、自泰之心,從此而啓也。安知其變異之作,戒之於始萌,而不覺也?臣等竊念,聲色於人,溺之最易,而色爲之甚。夫夫婦之倫、男女之際,人性所不可絶,閨門之密、燕昵之私,外人所難見。始雖謹,而漸移終自肆,而不反。是以,大禹之垂訓,以色荒爲首;仲虺之贊湯,以不邇爲德。邇之於荒,誠遼矣,邇之則必至於荒,貴防之早也。後世昏淫之主,豈不知色之可戒,亦豈欲縱之以取敗哉?衽席之間,人情所親,親之則愛所由生。一有所愛,駸駸焉日入於荒,而不自悟,所謂:「微之不謹,終至滔天」者也。或有明智之君,以理自防,雖不爲所惑,然不有不邇之德,鮮不爲累德、戕性者矣。唐之玄宗,上鑑武氏之禍,手靖韋后之難,而方勵精專慮,以致開元之盛,夫孰知旋蹈其轍哉?雖玄宗,亦必自保其不有也。及乎蠱心蕩志,竟召竄身、失國之辱,而不悔。人心無常,有至於此,豈非後來之深鑑也耶?殿下淸心寡慾,著自素性,固無待於斯言。然一念至微,聖、狂斯分,怠、泰一萌,衆欲乘之。殿下不可自謂其無此而不戒;臣等亦不可謂未形而不言也。臣等又嘗以類推之,雌者陰也,雄者陽也,雌而化雄,是,以陰干陽也。在事則邪掩正;在人則妾婦乘其夫,內而女謁盛,閹竪預國政;外而夷狄橫,小人勝君子,皆其類也。伏願聖明,戒事先幾,防患未覩,先自宮壼,達于朝廷,以及於遠。此,治之序也。未有不本乎身,而能於家,不本於家;而能於國者,惟聖明深察之。

○太白晝見。

1月12日

○庚午,傳于弘文館曰:「今觀上疏,其曰:『有災變之時,形於他念』云。然其簡擇淑儀,初非予意也,承慈殿之志,又淑儀有闕,故據祖宗朝古事,已議定于大臣矣。然非汲汲之事,今日大臣等適來會,當更問之矣。」領議政柳洵、左議政鄭光弼、交城君盧公弼、禮曹判書權鈞、右贊成申用漑、左參贊張順孫等議啓曰:「慈殿亦爲廣繼嗣,而又淑儀有闕,故欲選入其代也,臣等所啓亦爲此耳。弘文館上疏之意至當。果於避殿之時,選入淑儀未便。若未卽選入之事,而捧單子,則勢必至於禁婚。故使勿捧單子,則旣合於應天之道,而婚姻又不失其時矣。」右議政金應箕啓曰:「淑儀不可選入之意,臣於前日盡啓矣。今於避殿之時,汲汲揀擇處女,不合於事體,請勿揀擇。」大臣又議啓曰:「於畿甸近京之地,成群威刼於宰相守墓之處事,若實則至爲强惡。問於世桓,則豈敢隱諱乎?幸有不實,則以虛無之事,而至於用刑杖,未便,請問而處之。」傳曰:「淑儀事,近觀衆論,果爲至當,其依所啓。韓世桓事,亦依所啓。」政院啓曰:「韓世桓,喪人,不可以牌招。遣史官問之,何如?」傳曰:「可。」

○御晝講。

○柳洵、鄭光弼、金應箕、盧公弼、權鈞、申用漑、張順孫等議啓曰:「對馬島負罪我國,不可許和,因日本國王連年遣使通請,遂許其和。且給歲遣船之半,國恩至重,而馬島猶偃蹇不卽來謝,又不依約通船,擄去人亦不刷還。經數年始遣歲船,且憑托國王請使而來,欲復舊例,其奸狡甚矣。今不可遽從其請,一復其舊也。」傳曰:「可。」

○臺諫啓前事,上以李紀、曺繼商事,問于大臣等。僉啓曰:「李紀失其撫禦,而下人離叛,則其勢固不可堪爲守令。但以下人之離叛,罷其守令,則奸猾之吏,恐效此成風也。待畢推處之,未晩也。曺繼商,受方面之任,有災變,則體上修省之意,當卽啓之而不啓,果失事體矣。」傳于臺諫曰:「曺繼商,罷職可也。李紀,推後罪之未晩也。餘皆不允。」

○太白晝見。

1月13日

○辛未,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奉敎朴命孫以韓世桓之言啓曰:「無有此事。但於十一月二十八日,臣審省墳上,有常紙一幅在地,乃無名狀也。大槪,言其守令濫徵往年還上及不聽伸訴之事,而且咎臣以扶護城主之意。其意必以臣與監司切親,故如此耳。匿名書,不可傳播,臣見後卽裂之。」傳曰:「知道。」

○太白晝見。

1月14日

○壬申,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晝見。

1月15日

○癸酉,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1月16日

○甲戌,臺諫啓前事,不允。

1月17日

○乙亥,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政院啓曰:「今雖春節,日寒過於嚴冬。簷下殿坐,至爲未安,如晝、夕講,則請御丕顯閤,何如?」傳曰:「所以避殿者,以戒謹天災也。若入于丕顯閤,則殊無恐懼之意。」

○太白晝見。

1月18日

○丙子,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憲府又啓曰:「淑容金氏〈卽成宗後宮也。〉家舍已屬公,而命還給,至爲未便。私家藏佛像,不美之事,故他皆屬公,而獨於金氏還給,其可乎哉?盧永孫,病妻相見,無例之事,而違法上言,其爲驕縱甚矣。罪之可也,而命棄之,殊無懲戒之意,不可不痛治。」傳曰:「金氏家舍,已屬公而爲公家,金氏乃先王後宮,以此家特賜,而居之亦可矣。永孫事,見其推案,則其妻在於外鄕得病,其欲歸見,情甚切矣。餘皆不允。」

○太白晝見。

1月19日

○丁丑,御晝講。

○御夕講。講《高麗史節要》,至隕石于黃州,聲如雷,州上其石,禮司奏曰:「此常事,不關災祥,不宜奏聞,請罪之。」制,可,還其石。參贊官許硡曰:「禮司之言,至爲非矣。夫乖氣致異;和氣致祥。災祥之作,皆由於人事,君臣上下皆當恐懼交修,不逮可也。而其言如此,小人之導君者,類如是。古之賢宰相,如漢之魏相、宋之李沆,未嘗不以災變爲戒,而冀其君修德,以應乎天。文宗,高麗之賢君,亦聽禮司之言,而罪之者,亦以時昇太平,狃於無事,而如是矣。此,不可不省察也。今於外方。有水旱、盜賊,凡爲災變者頗多。勿以爲常事,軫念以消弭之,可也。」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咸鏡道觀察使尹金孫狀啓:

本月初九日,德原府使趙玉崑見有紅白氣圍日三匝,又有白氣一條,橫貫日中,形圖封上。

上覽其圖,下政院曰:「是日觀象監占候,亦如是否?」政院啓曰:「觀象監亦奏日暈兩珥。」

1月20日

○戊寅,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1月21日

○己卯,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命議莽哈子阿叱豆之陞堂上事,鄭光弼議:「野人初來,授初職,每次以陞,例也。非有大功,斷不可越等。」金應箕、申用漑、張順孫等議同。傳曰:「可。」

1月22日

○庚辰,御晝講。

○賜經筵官白鹿皮靴各一部,敎曰:「早暮從仕,故用賫,爾其勿謝恩。」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晝見。

1月23日

○辛巳,御晝講。

○御夕講。講《高麗史》,至幸興王寺,侍講官柳溥曰:「興王寺,前朝巨刹,至於董役官吏,竝加爵賞,其崇重佛敎之意,可知。今雖不重佛敎,忌晨齋,每設於寺刹,臣子所不忍見之事多矣。方其供佛之時,以先王、先后神主,先入於浴室,沐浴然後跪拜於庭。生死無異,豈以人君,而屈辱至此乎?痛憤莫此爲甚。祖宗朝久遠因循之弊,似難卒革,然如知其非道,何待三年?如此之事,可速革罷。」

○臺諫啓前事,又啓:「刑曹正郞申瀚,其孽族之人,與成均館儒生相鬪,至於結縛呈訴。申瀚不卽解縛,又不避嫌,反辱儒生,恣用私情,不合聽訟,請遞。」不允。

○太白晝見。

1月24日

○壬午,大司憲宋千喜,又以前病呈辭,命遞差。〈史臣曰:「千喜執法不撓,市井奸民畏而稍息,可謂不負其職。然性猜刻,用刑失中,或以私嫌陰中,士林輕之。」〉 ○御晝講。侍講官李蘋曰:「國家今將退築義州城子。其功役之難易、久速之期,臣未之詳也。若以節度使往督監築,則其間或於水上水下,幸有不虞之變。節度使邈在一隅,安能及期應變?況今正二月,正有聲息之時,節度使尤不可遠處一方也。且義州之城,非他邑城之比。中朝使臣往來及外人所見,必須高大築之。前亦有此築城之時,則必別遣朝士,故功易成,而役民不煩矣。今亦依前例,別遣京官監築。此事非輕,收議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其議于大臣。」鄭光弼、申用漑、張順孫、李長生等議啓曰:「今聞兵曹之言,義州城,非今年畢築也。兵使雖監役,豈親爲重役?必分授守令,不可別遣朝官。」傳曰:「可。」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太白晝見。

1月25日

○癸未,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又啓曰:「近來北道防禦,至爲虛疎。須擇重望之人,爲兵使而鎭服之,然後邊事措置,可無虞矣,請擇送。尙衣院判官尹汝諧,前爲春享大祭執事,齋宿之時,使酒歐打同官,直長申遵之目,至於有傷,不得參祭。旣受誓戒,而縱酒歐打同官,至爲狂悖。非獨此也,前者亦使酒,突入於政院,其狂悖之甚,類如此,請速罷職。且完川正預謀辛服義之罪,大關宗社,故削去《璿源錄》,而遠方付處。今命量移,還錄《璿源》,竝其子授職,至爲未便。請削《璿源》,而竝奪其子之爵。」傳曰:「北道事,上下非不憂念也,但今兵使金錫哲非不堪任也。汝諧,其推之,餘皆不允。」

1月26日

○甲申,咸鏡北道節度使金錫哲啓曰:「邊將所任,至爲重大。故祖宗朝,皆擇其有名望者送之。況北道尤爲重地,近日又於本道,有天文之變,尤當擇送。臺諫之論臣,宜矣。且今臣年已幾六十,弓馬之力又衰,不能堪任,請辭。」傳曰:「臺諫之言,非以卿爲不合也,以其重北道而言也。卿於所任,豈不能堪乎?」仍賜鹿皮、靴子。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成夢井爲漢城府左尹,李繼福爲右尹,成世貞爲大司憲,金璫爲全羅道觀察使,黃孟獻爲江原道觀察使,李彦浩爲司諫院司諫。

1月27日

○乙酉,領議政柳洵以病呈辭,命給由調理。

○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曰:「金錫哲,雖其人物非凡,但今方以北道爲重,又有天變,此人尙未稱於其職。須擇望重之人而送之。敦寧正朴恒,前日以老不治事啓之。纔停論啓,而遽至陞敍,至爲未便,請改正。」傳曰:「北道兵使,雖廣求人物,而加於錫哲者,未得其人。前日問於大臣,亦以爲賢於此人者,未易得也云。今方北道虛疎,使之速赴可也。餘皆不允。」

1月28日

○丙戌,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曰:「金錫哲,前於倭亂時,全師喪敗。其合於北道之意,臣未之知也。北道今有天變,非常時之比,請擇送。」皆不允。

○野人中樞莽哈拜辭于闕庭,禮房承旨李自華,押例給之物而分賜之。莽哈以賜物不稱其意,且憤其子阿叱豆之不陞堂上,多發不遜之言,出光化門外,打其通事曰:「此官敎,還給于承旨」云。

○太白晝見。

1月29日

○丁亥,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晝見。

1月30日

○戊子,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晝見。

二月

2月1日

○己丑朔,知敦寧府事安琛卒,年七十有二。琛,少以才名見稱,然嗜財輕義。當燕山時,出按忠淸,承迎主意,陰剝謫人。謚曰恭平。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太白晝見。

2月2日

○庚寅,正言李挺豪啓曰:「去正月二十九日,仕本司,語正言崔灝曰:『近日憲府所啓事,多有錯誤。如啓申瀚之辭,或曰改差。或曰遞差。改差、遞差之言,大有間隔,何如是不一耶?金錫哲,前於倭變時,不肯救援,以致敗衂。而不顯擧其過,只曰:「擇送望重之人。」隱然啓之。且掌令朴以寬、持平蘇世良,皆以病親呈辭,而獨以朴以寬爲不卽還來,啓而遞之。若以朴以寬不滿其意,則當顯劾,可也。何若此不分明乎?憲府,不可不論也。』崔灝亦以爲然。俄而獻納任樞入來,語其所議之事,則樞曰:『旣往之事,不可追論。』司諫李彦浩、大司諫尹殷輔,相繼而入,適日寒飮酒,司諫先醉,故未及論之。時臣更語曰:『今日所論憲府之事,何以處之?』樞又曰:『旣往之事,不可追論。』臣乘醉,誤擧其名曰:『獻納任樞於國事,何若是耶?』卽起,先大司諫而出。樞以臣之呼其名,必有含蓄之意,又疑臣之先出,必詣闕而論己也,罷仕時,無儀章而歸於都市,所見至爲駭怪。臣則醉甚,專不記憶其事。翌日會于密陽京邸,司諫又先醉臥,臣欲論憲府所誤,亦未得完議而罷。臣以諫官,飮酒失儀,而呼上官之名,失體莫甚,待罪。」傳曰:「憲府果有所失,則宜卽論定,啓之,而到處相與飮酒,乘醉優游,不卽議決,諫院皆失之,非正言獨失也,不須待罪。」挺豪至於三辭,答曰:「當聞衆言而處之。」仍傳于政院曰:「其召諫院官員等,而問其終始。」大司諫尹殷輔啓曰:「前者仕本司之日,適寒甚飮酒,司諫先醉,正言李挺豪亦醉。與獻納相論憲府所誤之事,獻納曰:『已往之事也。』正言果呼獻納之名,獻納因咄咄,挺豪先出時,又呼獻納之名。樞以其言,必有含蓄之意,疑詣闕而論啓,故罷仕時,不具儀章而歸。臣等以爲,正言,若果以獻納爲不協,則當卽詣闕論啓,而不詣闕,是必醉中無心之事也。翌日一會,正言曰:『昨於醉中失儀,專是無心之事。獻納有何失乎?』其日亦飮酒,司諫果又先醉,未得決議。臣等當論大事,而醉酒不卽決議,大失所職,請速命遞。」傳曰:「予意,曾因諫院之啓,旣作酒誡,又方謹災之時,以諫官醉酒,未得議事,至爲不可。然未知其實,故欲聞衆議而召之。今聞所言,當遞正言,爾等勿辭。」

○執義金崇祖、掌令李蕃、洪彦弼、持平延九齡、蘇世良等啓曰:「臣等所失,諫院已議,不可在職,請速命遞。」傳曰:「今聞諫院之言,論憲府事,已議定云。然則不可在職,當盡遞矣。」

○太白晝見。

2月3日

○辛卯,政院啓曰:「去二十八日,野人莽哈拜辭於闕庭時,以其賜物不滿於意,且其子阿叱豆之不陞堂上,發忿揚言曰:『咸鏡百姓之安居樂業,是誰之功,而待我如是之薄乎?』至歐通事之頰。臣等當卽啓之,而此乃禽獸常性,以爲尋常而不啓矣。但此人,在虜中最傑騖者也。在闕庭,亦如此肆毒,況於邊方哉?不可不罪之,故敢啓。」傳曰:「是意,言于該曹。」

○禮曹啓曰:「莽哈,固當罪之,然此委係待夷之事,請收議於大臣。」傳曰:「可。」

○太白晝見。

○以丁壽崗爲禮曹參議,慶世昌爲刑曹參議,權敏手爲司諫院大司諫,李荇爲司諫,許遲爲司憲府執義,權希孟、金希壽爲掌令,金公望、蔡世傑爲持平,崔重演爲獻納,李彦浩、任樞爲弘文館校理,閔壽元、金麟孫爲正言。

2月4日

○壬辰,執義許遲啓曰:「大司憲成世貞在外,時未上來,〈以全羅監司,拜大司憲。〉司中久無長官。且以全羅土豪濫占才白丁事,今方推考權弘,而言及於世貞,雖上來,未得行公,請遞。」傳曰:「可。」

○左議政鄭光弼、右議政金應箕、右贊成申用漑、左參贊張順孫、知中樞府事尹珣、柳聃年、戶曹判書高荊山、豐昌君沈亨、雞林君崔漢洪、訓鍊院都正曺漢孫、菁陽君柳繼宗、吏曹參判沈貞、兵曹參判李長生、判決事金克成、僉知中樞府事李胤宗、全五倫、通禮院右通禮徐祉、弘文館應敎李蘋等,議莽哈事。光弼啓曰:「莽哈在此時,當治其罪,今已發程,已失事機,勢難追討矣。大抵莽哈事,臣等僉議,則如李蘋及臣意,皆欲捉來,拘留他處,或遠流絶島,而擇其族親中稍有才器者,待以待莽哈之禮,而布諭莽哈之罪,則似可矣。如沈貞則以爲:『自我先動,則後日釁端,恐或難測』云。此兩意,欲分別啓之,而但北道兵力甚殘弱,脫有大事,恐不能支,徐觀其勢而圖之。又使兵使,僭候所爲,隨卽啓聞,至於罪盈惡極而圖之,甚合事體。且北道兵使,亦須精擇而送之,然後應變撫御之道,可得其宜矣。」傳曰:「莽哈桀鷔,發怒之事,不可置而不論也。然及其在此,而治罪則可矣,而昨日始啓其事,卽欲議得,而日晩未果。大抵待夷之道,先固在我之勢而應之,其如沈貞等議,可也。且北道兵使,前因憲府之啓,而問于大臣則曰:『無踰於此人者。』予意亦以爲,於文臣中則未知也,武臣則如此之人,必不易得。憲府但以南方敗軍之事爲言,然庚午之事,出於不意,不可以此責之,使之速赴,可也。」光弼等又議曰:「若有不意之事,則五鎭已乏軍糧,勢不能支移轉他道之穀亦難,不如爲屯田而儲穀。聞,高原、鏡城等處,多有閑曠之地,請爲屯田,又得善人以委任之。」戶曹判書高荊山啓曰:「臣久在咸鏡道,稍知其道之事。其道軍糧皮穀,幷九十餘萬石矣。今見會計之數,只三十餘萬石,其餘皆散在民間。計其軍糧,則亦不能周一二朔之費,屯田果爲上策也。洪原、鏡城皆有屯田之處,但農軍甚難,宜令兵曹,抄定其道留鎭正兵矣。但在此遙度,恐未的知正兵之實數,請行移其道,知其虛實而處之。他道移轉之弊甚鋸,不得已於本道,爲儲穀之策,則須及今年爲之。」光弼等又啓曰:「咸鏡道百姓,於壬申年凶荒之後,流移於江原、黃海等道者甚多。本道若空虛,則至移南方之民以實之,況以本道之人而流移他處,不可不刷還。若推刷於移接之處,似乎騷擾,不可爲也。推於本道舊居之處,則可知移接之處。或隨商買之人,來居於京者亦多云,須下書于本道及流移之處,遠期其限,竢來秋刷還甚可。且各道推刷啓本,若下于兵曹,則事繁之司,未卽擧行。今已設入居廳,請下入居廳,使速施行。」傳曰:「可。」且問于政

府曰:「臺諫以完川正罪關宗社,而還錄於《璿源》,未便云。曾欲問于大臣等,而今適來會,故問之。」光弼等啓曰:「觀其上言,其罪似不至重,故臣等曾以還錄議啓。但其罪之輕重,臣等初未詳知,若已發明,則似不可還削矣。」傳曰:「知道。」光弼等又啓曰:「邊鄙之事,以其無聲息,而輒弛備禦之具,甚不可。然近來南方之民,至爲困弊。親見其道事勢者,如柳聃年、柳繼宗等皆以爲:『今則其留防軍士,宜可分番遞立。』觀察使洪淑,今當下去,與左右兵使同議,使軍士分番休息事,親敎而送之,何如?」傳曰:「可。」又傳于光弼等曰:「近見憲府啓目,庶孽之人打傷儒生云,已命刑推矣。但成均館儒生九十餘人,與之相詰云,士習似不美矣。予意非以儒生爲非,欲使大臣等知之耳。」僉啓曰:「儒生偸搏鷄鴨,或被執於其主,笑而走出,臣等爲儒時,亦或有之。今此儒輩,雖甚失之,但傷害儒生,至爲殘酷,不可不痛治其罪矣。臣近聞,儒生等所失,長官以學罰,已報于禮曹云。」申用漑啓曰:「其庶孽之人,卽臣之妻孽六寸也。相鬪之訟,歸于正郞申瀚之房,瀚卽臣之子也。以其相避卽移他房,臣亦以避嫌,故未敢啓之。但彼人等所爲,皆失矣。」傳曰:「儒生等掠取鷄鴨之事,予在潛邸,亦或聞之。今此傷害儒生,自有其罪,而儒生亦不無其失。成均館師長,常爲擇送,而徒敎句讀之學,不以德行勉之,則亦何益乎?常時敎養,以德行爲先,則後日可措諸事業,如此不美之事,亦不敢肆矣。予意以爲,師長之失其敎訓,而然耳。」僉啓曰:「端本之言,果如上敎。」

2月5日

○癸巳,諫院啓曰:「持平蔡世傑,方見推於刑曹,故今日已越署經。臺諫越署經,則不可在職,請遞。」傳曰:「依啓。」

○吏曹參判沈貞、參議李世仁等啓曰:「今政,當注擬大司憲,而參判以上,只有金克愊,判書以上則多有病,亦或曾爲其任而被劾,政府東西壁,不得擅擬。然則不滿三望,不得已以政府東西壁及判書以上擬望,故敢稟。」傳曰:「大司憲,必以嘉善者爲之,外方守令,似不得注擬。但如兵使、觀察使等通政以上,勿限京外,廣擬可也。」吏曹依傳敎注擬,因啓曰:「承旨等,常時不得擬望矣。今者傳敎如是,故擬之。」時,都承旨孫仲暾,亦在擬列,仲暾引嫌辭謝,參判等笑而解之。仲暾,外雖如辭謝之容,而內實冀其恩澤焉。

○以趙舜爲司憲府大司憲,金克成爲兵曹參議,李世應爲兵曹參知,尹殷輔爲掌隷院判決事,尹仁鏡爲司憲府持平,成世貞爲同知中樞府事,柳繼宗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

2月6日

○甲午,御晝講。

○傳于政院曰:「全羅道樂安民殺母,豈有如此之變乎?予自卽位以來,子殺其父、奴殺其主者有之。人心之惡,至於此極,皆由予之不德、敎化不明之致。樂安之事,當卽啓聞而不啓,其速下諭而問之。入居事,經筵官以爲:『於農月抄送未便云,予意亦以爲然。」政院啓曰:「全羅道前監司成世貞,曾以諭旨召之,近當來京,來後問之乎?其問于都事乎?」傳曰:「待監司之來,而問之。」

○左議政鄭光弼、左參贊張順孫等啓曰:「莽哈事,更聞之,其陵蔑我國,非特今時也。前日李蘋所啓,必有所聞而然也。請卽召李蘋及女眞通事,詳問之然後,更議之。且諳虜情、知邊事,如姜允禧〈以庶孽爲靖國功臣,陞嘉善。〉者,皆使來陳其策,何如?」張順孫啓曰:「入居事,以經筵官之啓,而下問。若不爲則已,成命已下,須及今時爲之。」光弼亦啓曰:「今若不卽抄送,而待秋成入送,則奸民等雖其子孫,亦或投諸水中,故爲單少人口,而謀免入居者,必多有之,不可待秋成,而爲之也。」傳曰:「莽哈果凌蔑我國,而不之較,則彼必以爲:『我國糧少、兵弱,不能抗衡』云爾。然不先固其本,而生釁於彼人,不可,故前議如是矣。此甚關係之事,須更議處之。姜允禧及他知邊事者,皆使來陳。且侍從之臣,雖不諳邊事,亦能知古今事變,明日皆令來議,可也。入居事,經筵官非以爲不當爲也,以其農時未便云爾。果遷延不決,則有如所啓之弊矣。」光弼持衆議啓之曰:「更問于通事及李蘋,則其桀驁發怒之事甚多。尹殷輔、李蘋及他宰相,則皆以爲治罪爲當,弘文館官員許硡、柳溥、柳墩、任權等則皆曰:『不宜輕易爲之。』沈貞之言,亦不過前議。小臣聽衆論,更詳思之,北方兵力甚虛弱。莽哈,今去而作亂與否,不可必也。今若治莽哈之罪,則其致亂必也。」〈史臣曰:「大臣請廣取廷議,雖有得於博詢樂取之意,然當國大臣不能獨斷,輒取人議,發言盈庭,國論莫定,體統不尊,識者憂之。沈貞獨以爲:『自我先動不可。』光弼拘於此言,啓曰:『更思之,則不可先自搖動。』上從之。光弼牽制沈貞之偏執,屢改其議,不能決斷如此,朝廷何足以倚重?然比於執拗,以敗大事者,則優矣。」〉入居事,僉議啓曰:「爲則今卽爲之,若待秋成,則弊必多矣。且北道軍糧,不可不備,咸鏡隣近之邑,今年未納田稅,請皆移輸,預備軍糧。且北道見在軍士,有名無實,流移軍戶,固當刷還,其見存者,宜悉知數。然不可各別推刷,宜於兵使巡行之際,點考見存之數,新兵使下去時,親敎而送之何如?」傳曰:「可。」

○御夕講。

○太白晝見。

2月7日

○乙未,御晝講。

○憲府曰:「莽哈事,國家受辱甚矣。彼必陰有禍心,而來肆桀驁。朝廷皆議,而廟算已定矣,有懷必達,故敢啓。拿致則慮有後害,不可爲也。宜遣官語之曰:『有所言之事,須卽還來。』諭以溫言,若彼率其子而來,則古亦有交質子之事,詰問其罪,使質子而去。彼若不來,則其有禍心可知矣。臣等非必欲爲此事也,但所懷如此,故啓之。且其發怒事,承旨於莽哈未發去前,啓之則可及處之,而至於發去後啓之,使失機會,豈可在喉舌之任乎?色承旨李自華,請遞而推考。且北道,今方有事,兵使須當擇送。金錫哲,已爲敗軍之將,豈可送於北道乎?請速遞,而擇送之。」傳曰:「莽哈發怒事,固不可容忍。但北道今方虛疎,不可不計我國之事,而先動,故前日之議如是矣。色承旨事,予亦以爲可推,然豈以此而遞之乎?推之可也。金錫哲,有文學,如此之人,豈易得乎?若遞而得其優者則可也,若不得焉,須速使赴任,措置諸事,可也。」再啓,不允。

○太白晝見。

○江原道原州、寧越、江陵、襄陽、旌善、杆城、麟蹄、橫城地震。

2月8日

○丙申,傳于政府、兵曹、戶曹堂上等曰:「近觀莽哈跋扈之意,是輕我國也。其所以輕之者,乃家在城底,窺覘北方虛疎,故乃曰:『邊氓得安,皆我之力。』於此可知輕我國之一端也。邊患之作,何疑哉?知有邊患,而不預措置,拱手待亂,其可乎?若不預措,而邊患甚棘,則豈曰朝廷有人乎?予觀祖宗朝舊事,祖宗憂念於兩界,宵旰不忘。其時大臣,亦以邊事爲己任,措置於邊患未萌之前,邊圉按堵。予聞,咸鏡道一路,亘控南北。若備禦失宜,邊患大起,則其勢難支。虜騎長驅,咸鏡一道,蕩然失所,豈不寒心哉?事至於此,雖欲百般措置,不亦晩乎?今者,大臣非不規畫措置,欲加軍糧,或屯田,或移粟,然其移粟,豈能用足乎?邊釁已萌,而設屯田,豈不緩乎?往者南方倭亂將作之勢,言者甚多,而朝廷以爲無虞,別不措置,以致庚午之亂,陷城、殺將,南方之人,爲魚爲肉,豈不參哉?然人皆曰:『南夷不如北狄之難禦。』北方足食、足兵馬之策,當今之急務也。徙煩論議,不別爲措置,兵、食與馬,何由而足?不可計其小弊也。予意當否,亦未可知。令京外之民,皆納粟於北方,計其多少,不計公私賤,或作良、或免役節目磨鍊,何如?公私賤免役,雖曰非輕,祖宗朝若有邊急之事,隨其功勞,或有免賤者。大抵近來公私賤甚多,而良民少,故軍額因此而耗。雖爲免役,予意以爲不妨。北道節度使則有之,別遣重臣,稱爲巡邊使,留駐中道,一以措置兵糧;一以觀其虜勢,若有變故,則因此而禦之;若無事,則觀勢上來,何如?今抄徙民事,義州則似不急,而北方邊釁可慮。人物稀少,事有緩急,姑停義州,而先入北道,何如?且雖足食、足兵,而軍馬不可單弱。北道牛馬,不與野人興販之法,非不嚴矣。然邊將視爲餘事,故邊氓潛相貿賣,別遣剛明文臣,痛行禁止。且本道馬匹稀貴,南方諸道牧場馬匹,量數入送,分給無馬軍丁,何如?足馬之策,其亦議之。此外可議之事,急急措置甚可。」鄭光弼、金應箕、申用漑、高荊山、韓亨允、李長生、金克成、李世應等議啓曰:「北界士馬殘弊,糧需頓乏,至爲可慮。納粟免賤免役,從權救弊,似可施行。但我國良賤之法甚嚴,若非有切急之害,免賤之法,不可行也。唯外居公私賤中,欲免役者;作罪分配人中,除關係綱常及入居人外,欲免罪者,許令納粟,隨其多少,免役爲當。本道極爲殘弊,別遣重臣,留駐中路,措置諸事,其弊更多。專任觀察使、節度使倍前措置,毋失事機爲當。義州,今雖無事,近觀上國之事,多有可疑,不可不預爲之備,入居,不可停止。但咸鏡道軍戶甚殘,於會寧等鎭,別抄南方民五十餘戶,入居爲當。北道人民,與野人互市,賣與牛馬,誠非細故。今欲禁斷,別遣文臣,亦爲有弊。近來任評事者,例以職秩相準人員擬授,多有不合於任。今勿論職秩,擇剛明果毅,秩高文臣差遣,贊助邊籌,糾檢非違爲當。本道馬匹稀少,本道及京畿牧場、司僕寺等馬,擇可騎三百匹題給,令節度使,道內有武才,無馬軍士,試才分給爲當。」

○御晝講。參贊官李沆曰:「莽哈事,已與廟堂議定,但臣意則異於是。臣於庚午年,以軍籍敬差官,往北道,聞莽哈已有桀驁之心,與守令等,相頡頑。上京時,亦於驛路作弊。近日到館時,謂別坐不祇迎,及其肅拜時,又打通事,而闕庭無禮之事,亦甚多矣。至曰:『北道有事,則政丞往禦乎?』此亦有挾而言,此甚包藏之人。若陰嗾部落,作賊於邊境,安保其必無?若不罪之,則今所議之事,亦或因通事知之,反有怨我之心,是徒爲養亂矣。臣不知邊事,但所懷如是,故敢啓。」傳曰:「莽哈,以成宗朝事觀之,如西征等事,至爲盛擧,而示其威嚴矣。然其時則兵力有餘矣,今則兵力甚弱,而北道尤甚,糧餉亦乏,勢難興師。故累議而不一。其不治罪者,計其國家之勢,不可先動而然也。豈不欲示威於夷狄乎?但以時不可而未能耳。朝議已定,近當觀其虜勢,而徐爲之措置。」

○光弼等啓曰:「北道之事,多日會議,不獲長策,徒爲煩數,良用憂慮。臣竊料,北道軍馬,因邊將遞來及興販之還,多不還去,以致凋損。請令南北道馬匹,或割耳;或別標,禁戢買賣,而在京及他道人,或有咸鏡道之馬者,卽論屬公爲當。又居山道所屬驛,本皆富實。自壬申年以後,殘弊日甚,將皆流離,若有急遽之事,則傳報甚難。請於各驛,或一二匹題給,以示蘇復之意,何如?且咸鏡道進上,皆由驛路轉輸,故益爲殘弊。以最爲有弊者言之,生文魚進上,冬節則可矣,夏月則雖照氷而來,腐敗不用。請自三月至八月,蠲減何如?此亦蘇復驛路之事也。」傳曰:「南北道馬匹著標及居山道各驛給馬事,依啓爲當。生文魚亦以所啓之意,限年蠲減。」光弼等更啓曰:「北道軍糧不敷,他無儲備之策。納粟、採銀,雖在前日,皆以爲不可行也。今則令端川以南之民,納粟、採銀,何如?」傳曰:「納粟、採銀事,前日大臣亦有言者。但曩者中原銀貢,謹以得免,近聞赴京者頗多齎去。皇帝若知本國産銀,則必使貢之,其患不小,不可輕易許民採之。唯令民納粟,而授各道魚箭,何如?」光弼等啓曰:「納粟、採銀事,臣等計窮而爲之,上敎至當。魚箭事,宜令該司磨鍊施行。」傳曰:「可。」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曰:「入居事,近來連年凶歉,已爲推刷,而今又抄定。入居,大事,不可一時竝擧。若不得已爲之,則徐爲之可也。且德津君,昨日以社稷祭獻官,稱病不赴,請推之。病妻相見,《大典》所無,而盧永孫,恃功驕恣,敢爲其所不敢爲之事,請罪之。」諫院啓曰:「前日擬大司憲時,監、兵使等皆命注擬。文臣之爲兵使者,只一趙舜也,恐上別有私情而然也。前日諫院官員,醉酒失儀,果不知誰之所爲也,請令法司推劾。且前日莽哈於闕庭肆毒,國家受辱,而承旨不啓達,承旨則旣有罪矣。然禮曹郞官,亦主接待客人之事,〈佐郞成希周。〉宜卽言于堂上,而不卽告之,亦甚非矣。且莽哈上來時,一路所爲,至爲泛濫。各官守令,皆被凌辱,至使吹螺吹簫,觀察使卽移文于禮曹,禮曹亦不卽啓,請皆推之。且入居事,至爲重大。今於慶尙、全羅兩道,各六十戶、忠淸道三十戶,分數抄定。近來多有變異,百姓未得蘇息。今若又入居,三道百姓,皆爲騷動。雖終不可不爲,亦非今急急之事也。且義州築城,使黃衡專掌。大抵軍人役使,必使戶曹,於幾結出幾名,量數調發,豈必使黃衡爲之乎?且前日大臣等議以爲,築城之役,未畢於春,則畢之於秋;今年未畢,則明年畢之。如此則百姓年年勞於役使,而無休息之期,甚非今年所爲之事也。且成均館寄齋儒生,至於與庶孽相鬪。近來敎訓儒生,上敎非不至,而爲長官者,不檢擧,請推。其日仕進堂上及正錄官員等、四學儒生,亦有往者,四學長官,請竝推之。」傳曰:「趙舜事,其日政曹取稟,故令京外廣擬,見其擬望,趙舜亦與,故落點。趙舜,從仕已久,人物亦可,豈不可爲大司憲乎?大抵人君用人,銓曹或未及擧用,而自上先知其人物,而擢用,可也。幸有擢用一人而輒疑,何爲而如是也則人君用人之道,豈無妨害乎?禮曹不啓莽哈事,推之可也。義州築城事,前日議以爲:『漸次築之,則其勞民不甚』云,不須更啓。德津君、成均館、四學長官及李紀、尹汝諧諫院官員事,依允,餘皆不允。」

○太白晝見。

2月9日

○丁酉,兵曹參議金克成啓曰:「臣入直內曹,見義禁府經歷李長卿則曰:『北平館別坐李紳語余曰:「今留館野人買禿,乃居美錢者也。而其言曰:「莽哈,暴虐無比,其在本土,奪奸人妻,多行桀驁之事者也。今國家果議其罪」云。此事,朝廷雖秘密爲之,而買禿已知之。此實機會之事,不可不急爲措置,故啓之。欲見李紳詳問其節次,而恐其事緩,故未暇爲也。請招李紳而更問之。」傳曰:「速招李紳問之。」政院招紳問,啓與長卿之言大不相同,傳曰:「令禁府推之。」

○臺諫啓前事,命遞趙舜,餘不允。

2月10日

○戊戌,僉知中樞府事全五倫啓曰:「莽哈,雖在會寧廳座,亦不敢慢忽,況於闕庭乎?此必包藏禍心,而然也。今留館野人必皆知之,而不預爲措置,若入巢穴之後,則雖欲問罪,不可得也,請及時處置。」傳曰:「朝議已定,不可爲也。」

○御晝講。

○左議政鄭光弼、右議政金應箕啓曰:「野人皆推重黃衡,而莽哈亦深敬服。其鎭服野人者,何有過於黃衡乎?請以衡爲本道兵使。且今事機已洩,莽哈必知之,後日更來與否,未可知也。若不更來而爲叛亂,則變且不測,更議處之,何如?」傳曰:「人物有數,無踰於金錫哲者。今若移黃衡爲北道節度使,則豈不緩乎?」光弼等又啓曰:「黃衡,爲胡人畏服,而莽哈亦畏之,衡若往,則可以鎭服矣。」

傳曰:「如啓。」

○御夕講。

○右贊成申用漑、左參贊張順孫、知中樞府事安潤德啓曰:「國家事機,莽哈已知之。若緩之,則恐未及措置,須及未入巢穴,拿來何如?」傳曰:「果如所啓,則不可緩也。」光弼等啓曰:「當遣義禁府郞官一人及有武才識理武臣一人,又率通事而去,拿致莽哈父子。今若馳去,則可及於吉州等處。又遣秩高諳鍊朝官一人,開諭莽哈之罪於五鎭城厎野人及一行歸還人等而饋之,則彼等必皆自安矣。」傳曰:「可。」

○臺諫啓前事,不允。

○礪原府院君宋軼啓曰:「兵法曰:『兵在精,不務多。』我國之兵,不分健懦,登名于軍籍者,摠謂之兵,厥數雖多,倉卒何用?此之謂有名無實者也。凡古今天下,未有百年無事之國。邇來我國軍政,多行姑息,誠非細故,勁兵銳卒,不可不別抄預養。言者必謂:『昇平無虞之時,抄養兵馬,似非急務。』臣則以爲不然。去庚午年,倭陷熊川時,命宰相張候抄軍,不其緩乎?安而忘危,不預定規劃,非固國之策。」傳曰:「此言甚當,當問大臣。」

○以權敏手爲司憲府大司憲,慶世昌爲司諫院大司諫,黃衡爲咸鏡北道節度使,柳聃年爲平安道節度使,金延壽爲忠淸道節度使。

2月11日

○己亥,御朝講。領事鄭光弼曰:「莽哈之事如此,邊方何不憂慮乎?北道今無精兵,又乏軍資。今之事勢,不得已多抄驍勇者入送,以備不虞。然無穀食,則何能養之乎?作罪者納粟免罪,國家之所深恥也。然亦權宜處之,何如?採銀事,臣亦多見其汎濫。但事急矣,固當從權許之。」上曰:「咸鏡道,變在朝夕,故已爲足食、足兵之策,公賤納粟,亦其一也。若令採銀,則恐或傳播中原,而更使之納貢,故禁之耳。雖或間有盜採者,不如許採之爲多也。」光弼曰:「前則以莽哈含憤,而黃衡可以鎭壓之,故請移於北道矣。莽哈已令拿來,則存撫野人,柳聃年豈下於黃衡乎?雖其病愈未久,以聃年代衡,何如?」上曰:「黃衡在平安道,故初以爲緩矣。今已諭,使速赴任,不須紛更也。」掌令權希孟、正言閔壽元論啓前事。希孟曰:「前者請使承旨,親啓公事,未久還停。朝廷之事,何可使宦寺將之乎?近者莽哈之事,亦使宦寺出納,至爲未便。須引見大臣,面議可否,詳審處之,可也。昔在宋時,宣仁皇后垂簾聽政,其時可使女寺傳命。而必垂簾親聽者,重國事也。」

○御晝講。侍講官柳溥曰:「築城、入居,今雖一時竝擧,而邊圉豈能遽至於堅固乎?且咸鏡道,則連年凶荒,軍資必賴移運而裕足。今若入居,則其民又將何以爲食?國家之所賴者,下三道,而今若動民廢農,則民不蘇復,而國用亦乏矣。」上曰:「入居事,予亦不以爲汲汲也,但朝廷之意已定,不可輕易停之。」

○御夕講。

○兵曹判書金詮、參判李長生啓曰:「黃衡之往北道甚當,臣等之意,以爲不可紛更也。且柳聃年,亦非凡人,但有病,似不可往也。」傳曰:「可。」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晝見。

2月12日

○庚子,御朝講。掌令金希壽、正言金麟孫論啓前事。知事申用漑曰:「咸鏡軍備,至爲虛疎,而儲糧亦乏,脫有急變,何以爲之?大抵,公私賤男女交嫁人所生,皆從賤,因此良民漸少。今後從父、從母,須定一法,不使良人男女所生,盡從賤役,何如?且我國人田土不均,富者多至百餘結,貧者無一畝之田。如古井田之法,不可行於後世也,幸限數折給,使之均一,何如?」上曰:「近來良民漸少,而軍額日縮。從夫從母之法,後日可議之。」參贊官許硡曰:「兩界良民漸少,而私賤日多。當初設五鎭之時,皆抄良民入居,安有私賤乎?本道良民厭苦役,喜爲私賤,故稱爲祖上奴婢,冒占者甚多,軍額日減。今後,久遠相傳奴婢外,自近年稱爲奴婢者,詳細考校,還屬良民,又嚴立禁令,以祛此弊,何如?」

○以掌隷院所決訟案,分授文官,使觀其處決當否,親啓。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又啓曰:「前日論啓大司憲趙舜者,非䮕其人物也,恐上用私情而然也。以拜大司憲,故授嘉善之加,今旣遞大司憲,則其加亦當還收。」傳曰:「趙舜事,擬大司憲望時,京外通政之人,勿論命擬,故入望受點,有何私意乎?然旣遞大司憲,則嘉善亦可改正矣。餘皆不允。」

○太白晝見。

2月13日

○辛丑,御朝講。執義許遲、獻納崔重演論啓前事。知事金詮曰:「北道軍需不敷,不可不預爲儲備。但公私賤,豈止爲一身之免役,而肯爲納粟乎?以此聚穀,必不多矣。但令納粟採銀,則利之所在,人必百計營爲,而納粟必裕矣。」上曰:「國家本來多銀。齎去中原者,雖痛禁,而間或有犯之者,況許令採之乎?」詮曰:「若令深入納粟,採銀則恐或有弊矣。咸鏡中道,亦多産銀,須於中道納粟,而勿令深入則不得與北人交通,而軍需亦可多積矣。天地寶産之物,不可虛棄。理財之道,不可不多端措置矣。」上曰:「納粟免罪之事,不可示於後世。採銀,前已試之,亦不至有益矣。」侍讀官閔壽千曰:「大臣所啓之言,乃權宜可行之策也。大抵古者,名山大澤,不以封者,將與百姓共之矣。天地寶産之物,不須閉畜,禁民不採也。」

○知中樞府事成世貞,自全羅道觀察使遞來,啓曰:「樂安郡內有李莫同者,殺其母及弟與姪女,過一朔後,有一人告于郡。臣以爲人豈有殺母者乎?恐其疑獄,使都事推之,卽一一承服。以子而殺母,人道之大變。臣意以爲,當革罷其邑,或降號,廣示人衆,可也。未及畢推,遞來,故不得啓聞。」傳曰:「知道。」

○下憲府推儒生啓目曰:「他儒生則隨從者也。金佐漢者,勃慢於師長,停三擧,似未稱其罪,宜加等治之。」

○御晝講。記事官許洽曰:「史官之參於政廳,古事也。近來史官不入政廳,只於承傳出入時入聽,其論人物之言,未得聞之。幸須申明,使之入坐政廳,參聽論議,何如?有關於史局,故敢啓。」

○傳于政院曰:「許洽所啓史官入政廳之言,當矣。政廳論人物,史官可參聽也。」

○憲府啓前事,又啓曰:「咸鏡道守令、僉使、萬戶、權管中,必多有庸劣、無武才之人,須命政府及該曹同議,察其當否,果有無武才、庸劣之人,則須先遞之,以固防禦,可也。金碩亨,本無武才,前爲南方虞候,亦以無武才論遞。豈可遣於北道乎?請遞之。」皆不允。

○太白晝見。

2月14日

○壬寅,受常參,聽朝啓,御朝講。

○左參贊張順孫啓曰:「臣母,年已九十,而家在良才驛近處,臣於公退之暇,請往來相見。」傳曰:「可。」仍啓曰:「臣前爲戶曹判書而見之,軍糧專乏。今又聞,咸鏡道義倉之穀,全未收納,至爲可慮。請使民納穀,採銀何如?若遽有變故,則雖欲爲之,不可及也。」傳曰:「如是則軍資必裕矣。但納粟者,不能輸粟,以布物貿納,則無乃反有弊乎?」

○戶曹判書高荊山、參判韓亨允、參議李陌啓曰:「咸鏡道各官國庫米穀,將至虛竭,而一年所用,倍於所入,將不能支也。去辛亥年北征時,四萬軍十日之用,至於六萬餘石,則今之留庫之穀,如此虛竭,又於隣近,如黃海、平安、江原等道所儲軍資,亦皆不裕。倘有邊患,將何以處之?今無他策可以得粟,請使之納粟,採銀,以補軍需,何如?」傳曰:「軍需如此不敷,誠非細故。當更議于大臣。」

○禮曹參判成夢井啓曰:「儒生科罪事,昨欲回啓,而日暮未能。此儒生等,令攸司推考科罪,可也。而皆寄齋狂穉之儒,且此罪非一身虧行之事,特以受辱於庶人,故含憤而如是,今若加罪,則必至黜學。罪則似輕易,加罪爲未便。」傳曰:「然則不須加罪也。」

○左議政鄭光弼、右贊成申用漑等啓曰:「今防禦之事,熟計而審思之,則不可與文士議之。前於庚午倭亂時,成希顔、柳順汀等,皆文足以議事;武足以定亂,猶且設防禦廳,與辛允武,同議措置。今則無如希顔、順汀者,而近日之議,但與柳聃年相可否。今聃年遠赴平安道,〈爲兵使。〉若北道有變,則誰與共議?請留聃年於京,而代以他人。且今之兵曹判書金詮,乃善人也。但其所業,惟文而短於兵事,請以知武事者代之。咸鏡監司若有邊事,則當與兵使,相爲掎角之勢,而今監司尹金孫,乃寬厚長者,若於平時則可,今則兵事爲緊,請以他人代之。」用漑獨啓曰:「臣意以爲,平安道亦有變,則觀察使當與兵使同事,而今監司閔祥安,文雅之人,不合於有事之時,亦請以他人代之。」傳曰:「近者節度使屢遞,故促使柳聃年赴任矣。果無知邊事如聃年者,則大臣誰與共議乎?古人云:『耕當問奴,織當問婢。』其留聃年,而與議防禦事,可也。金詮、尹金孫、閔祥安,若於平時,則豈不堪其任乎?但於此時,似不合,亦皆可遞。」〈史臣曰:「光弼、用漑,常留意邊圉,故所啓如此。光弼爲人,氣像忠厚,局量寬洪,人未見有喜怒之色,時人目爲休休宰相,德望甚重。然才智不足,剛健亦短,不能奮決大策。用漑爲人,豪邁跌宕,不拘小節,時人指爲風流宰相。其文章才智,優於光弼,而德望多讓焉。然用心公直,斷事明敏,朝野倚以爲重。朝廷方慮莽哈之事,而柳洵以首相當國,慢不知何事,退家自保,日與子弟談笑自若。右議政金應箕尤無意邊事,然應箕,儒時居泮宮,一動一言,無不中規,儕輩敬服。旣登仕路,謹愼奉法,人無間言。及拜政府,無所建明,謹得無咎而已。」〉 ○憲府啓前事,又啓曰:「李紳之言,多有所諱,不可不窮推。通事李明孫,亦佯爲耳聾,不聞其言,此欲庇護李紳而然耳,亦可窮推治罪。」皆不允。

○太白晝見。

2月15日

○癸卯,御朝講。持平尹仁鏡論啓前事,上曰:「李自華可遞。」正言閔壽元曰:「全羅道樂安,有人殺母及弟者,人道之變,豈有大於此乎?人君爲風化之源,而有此變故,可不動心乎?古者臣弑君,在官者,殺無赦;子弑父,在官者,殺無赦。殺其身,瀦其家,君踰月而後,擧爵,皆貶損,自責之意也,須廢革其郡。又敎諭八道,使知頑惡之罪,不可容赦之意,可也。不但誅及其身而止耳。」上曰:「人倫之變,豈有大於此乎?廢郡之事,可議于大臣。」參贊官許硡曰:「以莽哈之事,至於如此紛擾,於事體何如乎?北道士馬困頓、軍需不敷,幸有邊患,其何能支乎?世祖朝野人浪孛兒罕者上京時,欲多率衛從,楊汀爲兵使而止之,孛兒罕凌辱楊汀,楊汀卽聞于朝。及其來京也,世祖於思政殿,引見孛兒罕曰:『汝何辱吾將帥乎?吾當罪汝而特原之。』仍別饋厚賫而送之。孛兒罕感泣,而有憾於楊汀,語其子浪伊升哥曰:『上恩至重,楊汀何乃奏此事乎?』伊升哥曰:『當必報此憾』世祖密諭楊汀曰:『汝須寬待,毋爲薄絶,以構邊釁。』楊汀務從諭命,而伊升哥之謀自熄。〈伊升哥後入朝爲兼司僕。〉此,傳聞之言也。今莽哈,

亦當開諭寬待,使之無疑,何如?」同知事朴說曰:「邊方,不得久無事,往者南方之變,是也。今不能措置北方之事,則後必難禦矣。莽哈,特以其子不陞堂上而含憤。以此而罪之,則諸野人必皆以爲:『朝鮮之待莽哈厚矣,而今至於如此,朝鮮不可信也。』云爾,則其爲後日之患,何如哉?」

○慶尙道觀察使洪淑拜辭,上引見曰:「慶尙道,古則無事,自經倭亂,多致擾攘,而生民之休戚,實係乎守令之賢否;守令之賢否,實關乎監司之黜陟,卿其往欽哉。」淑曰:「臣於他事,則當盡力爲之矣。但本道於往年,値風水之災,禾穀損傷,民生艱甚,臣當躬歷,細聞于上。實若如此,則朝廷之議抄入居,似乎未安。」上曰:「此事,已令更議耳。」

○左議政鄭光弼、右議政金應箕、交城君盧公弼、刑曹判書姜渾、右贊成申用漑、左參贊張順孫、戶曹判書高荊山、知中樞府事柳聃年等議啓曰:「樂安郡人殺母之事,朝廷皆驚動,革郡可也。但都中有如此人,則何以爲之?降號似當。」傳于政院曰:「其以此意,作傳旨,下政府。」其敎旨曰:

化民成俗之源,在於敎化,而敎化之本,又在君上表率之何如耳。予臨政願治。十年于玆矣。思欲敦尙敎化,丕變弊習,期臻禮讓之俗,近年以來,人心不古,頑風未殄,奴殺其主,骨肉相戕者,容或有之,汚衊人倫,至於此,豈不痛心?良由寡躬治道未至,不能以德化齊道之耳。雖隨其發見,繩以邦憲,而習俗未能歸厚。乃於全羅道樂安郡有李莫同者,爭狠小故,戕殺親母及其同生弟姪女等,其兇戕惡逆,人道大變,天地莫容。雖伏辜死獄,而常刑未加,人心未快。元惡大憝,死有餘辜,不可以常律論之。將所居本郡,貶降爲縣,使知爲惡者,不惟誅及其身,幷與其所居鄕邑,同其罪罰。惟爾政府,先悉此意,曉諭中外。

○鄭光弼等啓曰:「兩道監司、兵使改差事,果爲煩擾。臣等初啓如是云者,特以邊事爲重,而欲其預爲之備也。但於農時,遞代往來,不無其弊。使該曹預議可當之人,後日差之爲當。」又啓曰:「入居事,不得已爲之,不可改也。但多受公債而不納者,已有受敎,而又載於《續錄》。若以此等人抄送,則是固作罪者也,他百姓必不騷擾矣。」傳曰:「知道。」光弼等又議啓曰:「今若欲廣從良之路,添入『及良民』三字爲當。且均田,非獨我朝,歷代多有建議,而卒未能行,以其勢所難行也。」傳于賓廳曰:「吏曹云:『今二相皆闕,固可注擬。但其職任,貳公弘化,不可輕易注之。請使大臣,廣議薦擧。』卿等其擧之。」鄭光弼擧張順孫、金詮、朴說三人,金應箕、盧弼薦姜渾。

○太白晝見。

2月16日

○甲辰,以張順孫爲右贊成,金詮爲禮曹判書,申用漑爲兵曹判書,許硡爲承政院同副承旨,申鏛爲弘文館副提學,金安老爲直提學,李蘋爲典翰,柳溥爲應敎,洪彦弼爲副應敎,柳仁淑爲修撰,蔡忱、金絿爲副修撰。

○傳曰:「淸白卓異,禮曹判書金詮、都承旨孫仲暾、左副承旨趙元紀、承文院判校姜叔突,各加一資;忠淸道節度使金延壽,賜唐表裏;潭陽府使朴祥、礪山郡守宋欽,各賜鄕表裏。」〈史臣曰:「金詮,溫雅恬淡;孫仲暾,朴實而簡;趙元紀,天性淸儉,嘗任慶源府使,遭値年凶,雖隆寒不用杯酒,專意撫養,民多賴活。金延壽,淸而簡,嘗以長興府使赴任,歷宿公州田庄,牧使備酒饌往訪,翌日乃盡封還,牧使大慙。時人目爲苦節,不容於世,竟止府使而死。」〉

2月17日

○乙巳,憲府啓前事,不允。

2月18日

○丙午,御朝講。持平金公望、獻納崔重演論啓前事。重演曰:「爵人,慶事也。而本月十六日,國忌致齋,除任授職,恐或未宜。」上曰:「致齋之日,加官拜職,豈予初心哉?聞有成宗朝舊例,故行之耳。」重演曰:「近聞,淸白吏或加資,或賜物。凡稱淸白者,必卓異然後可也。淸白之名,非獨稱於一時,乃流於萬世,豈不重乎?若曰可用者,沈於下僚則可也,若名曰淸白,則豈不過哉?賞格之不同,亦未便於事矣。」上曰:「淸白吏,若不卓異,大臣豈薦之哉?大臣旣薦,則不可棄也。」領事鄭光弼曰:「淸白吏賞格之事,臺諫以爲未便,此意當矣。果有任守令之職者,稍有淸白之事,可以賞賜矣。其他則不可以此稱名,而行其爵賞也。受其爵賞者,亦豈自安乎?」

○御晝講。

○御夕講憲府啓前事,又啓曰:「金詮等,以淸白爲名,而加資,若書於史,則其名大矣。彼亦不自安,不宜以淸白爲名,而加資也。且或加資,或賜物,恩典不一,請皆改正。近日摘發民家過制及僭擬之事。世宗朝,僭擬之物皆屬公,而《大典》云:『不入官』。凡奢侈之風,禁斷爲難,請別立法,何如?」傳曰:「淸白吏,近來貪風大行,廉恥道喪,故欲使人激勵而爲之也。奢侈犯禁之物,不可屬公矣。餘竝不允。」

2月19日

○丁未,御朝講。掌令權希孟、正言金麟孫論啓前事,不允。

○黃海道觀察使朴召榮、全羅道觀察使金璫拜辭,上引見,語之曰:「他事不須盡言,民生休戚,係于守令;守令黜陟,在于監司,可不愼歟?」璫對曰:「上敎當矣。臣受黜陟之任,敢不盡力爲之?然百姓之告訴紛紜,一時之毁譽不一,深恐以此,而失黜陟之當矣。」召榮曰:「黜陟守令之事,其任大矣,臣敢不盡力?但黃海道,疾病甚多,人民殘弊,郡邑亦少。褒貶之際,以不多黜爲嫌,則竊恐多有迎送之弊也。臣久在侍從,而知上愛民之意,豈不欲深體上意乎?」

○御晝講。

○御夕講。

○京畿觀察使任由謙狀啓曰:「富平府別侍衛奇緝之家,雌雞化爲雄,竝其雞上送。」傳曰:「此是災也,而其怪異之物,不可留置,令該掌官處之。」

○憲府啓前事,不允。

2月20日

○戊申,御朝講。掌令金希壽論啓前事。正言閔壽元曰:「近來廉恥道喪,褒賞淸白,乃美事也。但金詮六卿,當責備全德,不當以一事爲目也。今但以淸白受賞,則似別無善行矣。且同是淸白,而褒賞不一,此所未喩。」

○御晝講。

○御夕講。

○憲府啓前事,不允。

○太白晝見。

2月21日

○己酉,御朝講。執義許遲論啓前事,又曰:「李之芳,於喪中殺人,事關綱常,決不可爲兵使也。」司諫李荇曰:「雌雞化爲雄,古亦有之,然未聞有夜鳴也。今雌化爲雄者,能鳴於夜,益可怪也。如此之變,尤宜恐懼修省也。」檢討官柳沃曰:「雌雞化爲雄,漢時亦有之。但一而已,今則爲雄者三,以陰而化爲爲陽,其變至矣。」上曰:「上下更加修省,可也。」

○聽輪對。豐儲倉主簿盧燮曰:「昭格署醮祭,佛家所謂地府十王亦與焉,荒怪尤甚。今國家闢異端,而獨此崇奉如舊,臣意以爲可革。」

○領議政柳洵、左議政鄭光弼、右議政金應箕、交城君盧公弼、右贊成張順孫、刑曹判書姜渾等議曰:「李紳之事,臣等以爲,禁府所推,果不乖違。如欲得其情實,必問買禿而後可也。買禿,旣不可問,則刑杖之下,徒致人隕命而已,待朝士,豈宜若此?請勿推。淸白吏之事,則果以淸白爲名,而加資,則彼必未安於心,待宰相,又不可如此也。然此人等皆孚此名者矣,雖賞之何害?其賞格之不同,雖云未便,不可還收成命。」傳曰:「知道。」

○御晝講。

○御夕講。

○憲府啓前事,不允。

○敬差官弘文館應敎李蘋以書馳啓曰:

臣入本道,廣問莽哈之事,非特往來汎濫,其在部落,將上京,語其麾下曰:「我若在家,汝等作賊,則邊將必以我與知也。待我上京,汝須作賊於甫老知、甫乙下等堡,可也。」其麾下百餘人,去冬向甫老知來,適大雪塞路,未利還去事,會寧野人傳說,故南道節度使李安世聞而語臣。且胡俗,兄死則弟娶兄妻,例也。莽哈死,則其弟住張哈必娶其妻,而不存莽哈之家,若生則其妻必待生還,莽哈之家猶存也。莽哈妻父金佐花老者,居雲頭城近處,而見其女日夜悲哀之狀,烏得無心?莫若速致極刑,一以示朝廷之威;一以斷求見之心,何如?

傳曰:「莽哈事,須於明日,使政府府院君、六卿、判尹、知邊事宰相及弘文館,會議于闕庭,可也。」

2月22日

○庚戌,御朝講。大司憲權敏手、獻納崔重演論啓前事。敏手曰:「義禁府,於李紳事,擧不成之獄,而率意照律。大抵獄官,執法而已,愛人恤刑,聖上之仁也。臣聞,大臣議曰:『禁府論決,不甚差戾』者,以何所見而云爾耶?天下,安有不得其情,而可決之事乎?臣等固執若此者,非獨爲李紳一事之失,異時他事,亦必類此。然則爲弊豈少哉?」又曰:「國家崇奬節義,敦尙廉恥,而猶有闕典。世宗朝設檢職、守信田。檢職所以養廉恥;守信田所以養節義,此乃先王之善政也。請與大臣議復,何如?」

○左議政鄭光弼、右議政金應箕、刑曹判書姜渾、兵曹判書申用漑、右贊成張順孫、吏曹判書朴說、右參贊李繼孟、知中樞府事安潤德、柳聃年、戶曹判書高荊山、工曹判書安瑭、漢城府判尹李自健、兵曹參判李長生、刑曹參判柳湄、豐昌君沈亨、雞林君崔漢洪、菁陽君柳繼宗、兵曹參議金克成、判決事尹殷輔、禮曹正郞潘碩枰等議:「臣之意以爲,莽哈來,則囚于禁府,以李蘋持去事目,數其罪,推問後,處于南方絶島,黃衡往北道,見虜情然後,更議處之爲當。」弘文館直提學金安老、應敎柳溥、校理洪彦弼、副校理柳墩、閔壽千、修撰柳沃、柳仁淑、副修撰金絿、著作尹自任、正字任權等議:「臣等未知邊事,又未諳虜情,故處此事,不得其當否耳。然不可置於極刑,又不可還送。」禮曹判書金詮、訓鍊院都正曺漢孫、僉知中樞府事李胤宗、右通禮徐祉等議:「其初捉來,必欲治罪,今不可赦也,宜置重典。」僉知中樞府事全五倫議:「臣意以爲,處莽哈于南方絶島,其子則授職侍朝,又移妻子,使與莽哈同居,則彼族類及部落,必不深怨,又不疑莽哈之還,而至於報復也。」交城君盧公弼議:「莽哈之罪,雖欲治之,但北方士馬單弱,軍糧不敷。若處莽哈于絶島,則其部落,必以爲殺之,而稱爲報復,蜂起作賊,則兵連禍結,可勝言哉?臣意以爲,囚莽哈于禁府,問其無禮之罪,然後特放,厚接而送,質其子而侍朝,如祖宗以野人爲兼司僕之例,則其貪利、慈子之心,雖欲叛,必不輕發。古昔帝王,用不測之威,而施不測之恩者,是也。如是處之,則邊患必無。」傳曰:「國家待夷,不可以小罪論重典也。莾哈素稱桀驁,今雖有闕庭之失,此人面獸心之常態。當責曰:『汝有大失,回程後聞之,故拿來耳。』又諭曰:『汝汎濫甚多,欲置大罪,但汝久居藩籬,向國之情非偶然,故特恕耳,後勿如是。』嚴辭論諭,放還其土,則彼之見拿以當死之心,豈不感恩,而悔過乎?質子侍朝之事,予意以爲,前來向化則已矣,今不可多許其來居。此,晋氏之所戒也。卿等審度遠慮,更議處置,毋失事機。」光弼等啓曰:「臣等之意以爲,拘留則其部落族屬之報復,不至於大變,若放還則必與深處亏知介,同心作計,欲報拿致之怨,其禍豈可測哉?以此不可爲彌縫之計矣。」張順孫啓曰:「今欲質子,使勿作賊,此不可也。昔漢高祖,尙不顧太公矣,莽哈豈能有顧子之心乎?」領議政柳洵議:「莽哈於闕庭無禮,前此,入朝野人如此者,有之矣。而夷虜與禽獸無異,不足深責,故置而不論。莽哈則其中桀驁,脅有徒衆者,而適有李紳言端,恐彼懷疑,爲邊境之患,故朝議遣人追捕。今旣拿來,處之之宜,恐無上策。莽哈闕庭之失,其種類,豈以爲大罪乎?其心以爲:『莽哈拿去,必受重罪。此人別無罪狀,而朝廷處之至此,我輩後日,亦當如此。』必有懷疑離叛之心,其中頭頭人尤當疑恐。若有倡之者,則虜情好亂,從之者衆,大爲邊境之患,必矣。彼雖聞莽哈不死,延生島中,其懷怨、致毒一也。古人有言:『同舟遇風波,胡、越一心。』雖素與莽哈有隙者,同舟之勢,豈念前心乎?臣意以爲,莽哈父子,下義禁府,囚繫十數日,遣委官嚴辭詰問,數其無禮之罪,終以大國包容,寬恕不治,解說而放遣則彼或懷感悔悟,而不爽前日歸化之心矣。狼子野心,豈可終保?此亦不得已之策也。然與留之不遣,必成邊患者,大有間矣。或有欲放遣莽哈,而留其子侍朝,若質子然,是大不然。凡爲質,皆因和好而成。今其父,旣爲我囚繫,而其子豈肯安心侍朝乎?或至逃逸,因更生釁,終爲異日之患,是亦不可不慮。」宋軼、孫仲暾、金謹思、方有寧、趙元紀、李沆、許硡議:「與柳洵議同。大司憲權敏手、大司諫慶世昌、司諫李荇、執義許遲、掌令權希孟,持平尹仁鏡、金公望、獻納崔重演、正言金麟孫、閔壽元等啓曰:」莽哈無禮事,當在館時處置,則必有良策矣。至於出歸,或云治罪,或云不論,群議不定,置而不擧,及聞李紳言端,然後拿來,此,不正也。凡事,正始然後,可以圖終。今殺之不正,流于絶島亦不正,且不可復還本土也。大抵國之大事,爲相者不知,大臣任大事,豈如此乎?〈初四日、六日、八日、十日議,皆不問領議政,故云。〉如此而至於乖戾然後,使臣等議之,臣等未敢論其是非也。「傳曰:」知道。「仍命宣醞。鄭光弼、金應箕等又議檢職、守信田事,啓曰:」此皆祖宗朝美事,然今不可復行也。守信田則尤不可復也。今之士大夫之妻,誰不守信乎?且祖宗朝舊章,不可輕改也。「領議政柳洵議:」國初以來,從仕至老,不堪職任者,授檢職,載於國典。世祖朝改官制時,議以爲:『檢職,或授或否,一時之事,不必立法。』乃削之。今有可授者授之,以待老朝士,未爲不可。守信田,乃朝士之妻,夫死然後無所仰給者,所資以爲生者也。復設之,以養節義爲當。但今宗親朝士皆食職田,今復守信田,則京畿國用,恐或不足,令該曹磨鍊施行,何如?「

○憲府啓前事,不允。

2月23日

○辛亥,受常參,御朝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柳沃爲弘文館校理,李淸爲修撰,蔡忱爲副修撰。

○忠淸道兵馬節度使金延壽卒。以淸白,特賜唐表裏一襲,未及受而卒。

2月24日

○壬子,御朝講。持平金公望曰:「江陵,風俗强悍,品官皆强盛,故守令不能制之,誠非小事。品官以己私怒,徵贖于官奴人吏等,如法納其家。不但此也,或奪取進上之物;或以驛馬載輸私物,俗之豪悍,莫此爲甚。請於新觀察使拜辭時,各別傳敎,使禁之。」正言閔壽元曰:「近觀風俗,奢侈日甚。以一端言之,士大夫造成家舍,必以侈大相高,雖力不足者,亦企及務爲觀美。臣觀,開國初宰相之家,皆爲淺狹,不及今時微官所居。大抵間閣之數,載在法典,令法司糾察,如有過制者治罪。」

○義禁府都事金麟孫、都摠府都事金漢洪等,拿莽哈來啓曰:「臣等入吉州,稱向北道奉命使臣,令吹角、太平簫,入本府坐大廳,使通事招莽哈曰:『暫見後,欲發行也。』莽哈具冠帶而來。臣等曰:『有傳敎,須下庭跪聽。』乃言曰:『汝到京時,有無禮事,故令吾等拿來。當依法,具項鎖、枷杻以行。』莽哈痛哭失聲,罔知所爲,一行野人,皆慴伏莫敢起。使通事言曰:『只拿莽哈去耳,汝等無憂懼。』莽哈曰:『不知有無禮事。無奈北道兵使有啓事變者乎?』語其一行野人曰:『朝廷拿我去,不知定死與否。使吾麾下,勿以我拿去,輕爲妄作。』且言曰:『吾於禮曹賜宴時,有一老相,以上旨,勸吾盡飮。意以爲『老病,無復覩天顔』,故强飮十六爵,不覺失性,而通事洪珍,素相與親狎者,因醉昏擠之耳。』同行野人云:『若殺此人,吾輩豈能安接,國家亦不能防禦亏狄哈』云。」傳曰:「知道。」

2月25日

○癸丑,御朝講。

○御晝講。

○御夕講。

○大司憲權敏手、大司諫慶世昌等上疏請復議政府署事之制,使體統有所定,三公除拜之日,例下敎書,以示優禮委任之意。傳曰:「今觀臺諫之疏,恐不能行也。予聞,太宗以前,無政府署事之時,而世宗欲試爲之,此一時之事也。世祖在潛邸時,躬歷政府,審知其弊,故革之,今不可復也。且三公除拜時,有敎書,雖云古事,而我朝則未聞有此例也。待大臣之道,何關於敎書有無乎?」

○禁府以莽哈招辭啓:「其招曰:『吾雖居異土,專仰國家以資生。故國家待之甚厚,位至二品。國恩如此至重,則萬無便生驕傲之心也。所謂:「闕庭下直時,所賜衣帶,手自散置,歐打通事曰:『若不帶朝鮮官職,則吾之所爲,其誰止之,咸鏡人民,非我,豈得安靜?若作變,則政丞其能往禦乎?以我有功,薄待如此,國家於我,怨讎也。』及出勤政門外,投擲子阿叱豆之所受官敎,向闕瞋目,以足蹙地」云者,則其日待客內官,勤勸賜酒,飮十六爵,沈醉不省人事,所爲之事,專不記憶。使同類野人等,御路近處列立,鞠躬後出來事,遲晩。子阿叱豆之,早年喪母,故懷抱長養,暫不相離,監司、兵使皆言:「若率上京,則將繼我授職」云,故率來耳。我之醉酒無禮,子何與知?且若在前無禮,則六鎭守令及監司、兵使,必不推奬使至高職矣。犬豕至無知也,而麾喚,必隨人指揮。況吾雖野人,豈敢爲如此無禮之事乎』」傳曰:「以此招辭,其更問于大臣,而處之可也。」

○夜初鼓,元子誕生。

2月26日

○甲寅,左議政鄭光弼率百官,陳賀于勤政殿庭,上箋曰:

誕彌厥月,篤生岐嶷之姿,受祿于天,茂膺邦家之慶。恭惟主上殿下,乃聖乃神,允文允武,千載撫運,熙鴻號於無窮。一索得男,樹瑤圖於罔缺。玆當震夙之日,益迓泰來之期。臣等猥將庸資,幸際聖代,本支百世,願賡《周雅》之詩,壽福九疇,恒切華封之祝。〈大司成崔淑生所製。〉

仍頒赦,其赦文曰:

王若曰。承祖宗之基,必重於主鬯;衍本支之慶,莫大乎得男。眇予後侗,叨守大位,十年于玆,未卜熊夢之祥,罔有燕翼之托。念嗣續之爲重,恒惕慮而靡寧,乃於本年二月二十五日,正妃尹氏誕生元子,不惟下係臣民之望,實亦上關宗社之休,豈啻予一人之有慶?當與爾萬姓而同歡。於戲!鞏固萬世之圖,自今伊始,薄滌四方之垢,咸與惟新。

○右參贊李繼孟擧淸白吏李崇元、鄭誠謹、安彭命、梁芝孫等。

2月27日

○乙卯,咸鏡北道節度使黃衡,自平安道來,謝恩。傳曰:「以卿爲平安道兵使者,以西方防禦之最緊也。今又値莽哈之事,大臣皆以爲:『知北狄之情者,莫如卿也,不得已移拜』云,故命召促赴。且莽哈事,朝議不一,或曰竄逐南方絶裔,或曰嚴辭開諭,使還本土,或曰可置重典,或曰質子而送莽哈,卿能審虜情及北方之勢,其商度啓之。」衡書啓曰:

莽哈無禮闕庭,作弊一路,罪固不赦。但莽哈,前者斬蒲州賊多將介,捕豐城賊、汝乙頭且速古乃之類,雖不盡捕,生擒、斬頭,至於八人,其他刷還被掠人物頗多,自以爲有功也。然豈徒盡忠於我國乎?亦必爲身故耳。前日請爵而不得,又今請子職而不許,彼犬豕、桀驁之心,憤怨而至此也。臣之妄意,莽哈則不可加爵,其子阿時他〈卽阿叱豆也。〉,則論父之功,優授職秩,使之侍朝,以爲質焉,則必叩頭而謝,豈有異心乎?在我先朝,童所老加毛,世居會寧,煽亂不絶,國家待之,不得已妻以懿親,授以資憲,爲會寧等處阿牧官之職,營舍于長城內闊洞之地,使之居焉。又定驍尉、知印、主事、吹螺赤等人,以爲隨行,國恩如此其至重矣。乃於庚辰年,聲言浪伊升哥、李巨乙知介、等也乙阿,領諸部千餘人,圍會寧、鏡城、明川等處,期日俱發,侵犯虜掠,其後國家的知其童所老加毛之兇謀,而終不加誅者,哀憫邊民之有後患也。今莽哈,略無叛形,但以無禮,拿致罪之,臣恐遠近諸部,咸以爲:「莽哈盡心於國者,尙且如此,我輩安能無患?」因而疑恐,煽動邊禍,則北地士馬寡弱,軍資不敷,兵器不利,何能爲用良用憂慮?且莽業已發行,使邊將,但責無禮則可也,而令旣拿致,若赦還則怨極變速,罪之則厥兄弟甚兇,必爲報復,處之甚難。

傳曰:「今聞卿言,果是也。且卿到京不久,議畢而發,則於公私兩宜也。」仍賜酒。

2月28日

○丙辰,傳于大臣等曰:「今觀柳洵之議:『嚴辭開諭,可還本土。』此,帝王寬容待夷,潛消邊患之義也。盧公弼、宋軼之議:『爵其子阿叱豆之,使之侍朝,而莽哈則許還本土,邊患可息。』此,古之帝王羈縻質子之事也。黃衡之議以爲:『莽於北鄙有大功,而被罪則非徒彼人不信我國,其兄弟,必煽動諸種,作賊不絶矣。若旣下去,則令邊將,詰責其罪可也。而今已拿來,處置實難。』此言是也。然群議不一,莫知至當之論,卿等更議以啓。」

2月29日

○丁巳,早晨,奉元子,出寓交城君慮公弼之第,以中宮未寧也。

三月

3月1日

○戊午朔,傳曰:「中宮病勢危急,欲避於外,移御何如?」政院啓曰:「此非他證,産後所發,恐不可移御也。」

○夜一更,北方有氣如火。四更,東方亦然。

3月2日

○己未,是日三更五點,中宮尹氏昇遐。卽傳于政院曰:「事至於此,罔知所爲。喪葬諸事,宜卽治之。」都承旨孫仲暾、同副承旨許硡啓曰:「臣等亦罔知所爲,安有如此事乎?請命召大臣及禮曹判書,共議喪事。」

○以鄭光弼爲三都監摠護使,以兵曹判書申用漑、禮曹判書金詮、右參贊李繼孟爲殯殿都監提調,軍器寺正李偉、尙衣院正尹世豪、司僕寺正成雲、吏曹正郞蘇世讓、禮曹正郞潘碩枰、戶曹佐郞申承澡爲郞廳,右贊成張順孫、吏曹判書朴說、戶曹判書高荊山爲國葬都監提調,濟用監正柳仁貴、內資寺正金硡、軍器寺副正曺浩、議政府舍人成世昌、弘文館副應敎洪彦弼、繕工監僉正李芑、工曹正郞李元和、禮曹佐郞鄭應麟等爲郞廳,知中樞府事安潤德。柳聃年。南袞爲山陵都監提調,司宰監正具之愼、宗簿寺正尹世霖、繕工監副正李蕃、內贍寺副正朴期壽、司宰監副正朴聃孫、尙衣院僉正李誾、兵曹正郞任樞、刑曹正郞李萬孫、申瀚、承文院校理延九齡等爲郞廳。

○鄭光弼等啓曰:「臣等不知藥餌矣。今聞,用不合之藥,以致大故。若誤用藥餌,則不可不大論其罪也。」〈因安瑭之言也。〉 ○以漢城府左尹李繼福爲守陵官,鷲城君熲爲代奠官。

○禮曹以恭惠王后喪例,書啓曰:

大殿則以白木緜團領、生麻布帶、白靴,終三十日而除,王大妃以白衣裳白皮鞋,亦終三十日而除。

傳曰:「依所啓。令尙衣院,速製可也。」

○傳于政院曰:「予早失賢助,心亂罔極,不能擧頭。喪事外不緊公事,姑勿取稟。」

○大行王妃,未襲。〈以玉體有溫氣故也。〉

3月3日

○庚申,大行王妃,甲時襲,丙時小斂,庚時大斂。

○遣知中樞府事尹珣于社稷、南袞于宗廟、鷰城君金俊孫于永寧殿,告大行王妃訃。〈有文無奠。〉 ○咸鏡道差官李蘋馳啓曰:「臣見莽哈同行把里革等五人及莽合同生朱章介等四百五十二人言:『莽哈得罪朝廷,特以野人之故,不卽置刑,欲徐徐推問決罰耳,汝等勿咎。』彼人等羅拜曰:『自作大惡,有何怨尤?我等當終始一心,不負朝廷。但恐朝廷以我有嫌疑也,悚懼無已』云。」

○朝晡,百官哭臨。

3月4日

○辛酉,傳于政院曰:「祖宗朝,遭王后之喪,第幾日進肉膳耶?其考以啓。」政院書恭惠王后昇遐第十六日,進肉膳之例,入啓曰:「其進肉膳,則在第十六日,而大臣之勸進肉膳,其前已累請啓耳。」傳曰:「令考以啓者,非爲予而言也,上殿累日進素膳,故問之耳。」

○巽時,大行王妃入梓宮,卽成殯訖,百官哭臨于殯殿外,卽奉慰于勤政殿庭。

○夜乾方、艮方,有氣如火。

3月5日

○壬戌,是日,乃大殿誕日,而停百官陳賀。

○咸鏡道觀察使尹金孫以病不能堪任,請辭,諭書曰:

今因所啓,且悉卿意,但方面重任,不可以微疾遽遞。玆故不允。且本道軍需不敷,兵卒耗減,予甚悶焉。凡足食、足兵、防備等事,倍加措置。

○慶尙道金海等四邑地震。

3月6日

○癸亥,夜,月掩畢大星。坤方、北方有氣如火。

3月7日

○甲子,巽時,百官成服。

○直提學金安老啓曰:「令臣製大行王妃誌文。所謂誌文,必書平生賢行,則外間不知大行王妃實跡,故敢啓。」傳曰:「徐當下示。」

○左議政鄭光弼、右議政金應箕、右贊成張順孫、刑曹判書姜渾、兵曹判書申用漑、禮曹判書金詮、右參贊李繼孟、吏曹判書朴說、工曹判書安瑭、戶曹參判韓亨允、禮曹參判成夢井、吏曹參判沈貞、工曹參判金克愊等,議大行王妃徽號曰淑愼明惠,諡曰章敬〈溫克令儀曰章,夙夜警戒曰敬。〉陵號曰禧陵,殿號曰永慶。

○內出《大行王妃實錄》。弘治辛亥七月庚辰,生於私邸,早失其妣,長於外姑卒月山大君妻昇平府夫人朴氏之第。丙寅秋九月,上中興時,王妃未定,選入宮中,冊爲淑儀。承上以禮,接僚以寬,淑德難比。其時,大臣等請建王妃,上敎曰:「國母,所關至重,不可卒定。」丁卯歲,大臣等再請曰:「王妃不可久闕,請速立之。」上敎曰:「賢德無如淑儀尹氏,可定爲正妃。」秋八月,陞封爲王妃。妃稟性,聰明睿智,慈善寬柔,該覽諸書。奉養慈殿,至誠無間,日日定省,夙夜兢兢。撫愛妃嬪,恩隆意厚,養育支庶,如愛親子。治家嚴明,輔上不逮,常啓上曰:「妾觀古事,雖不及於賢姒之德,不欲致不順上之名,吾所願也。妾有所失,毋惜聖敎,俾得改過。」又啓曰:「外家之成敗,在於后妃之賢否。外戚之官爵,妾何求哉?賢則自有公論,而用之;否則自有公論,而棄之,雖有得罪者,是誰之愆哉?吾不恨也。」在位九歲,無一人請於上,而爵之,又無請免罪者,故上深嘆曰:「賢哉!妃立志高邁,雖太姒之德,蔑以加矣。」是故,重而禮之,左右之人終始無間言。辛未五月丁卯,生一女,年幼未筓,乙亥二月癸丑,誕生元子,纔經數日,忽罹重病。上不勝驚駭,親臨問病,又問所言,始對曰:「蒙恩至大,必無所煩。」但墜淚而已。翌曉病勢甚劇,起坐手筆奏上曰:「昨日妾心昏忘,不能省覺,妾思之,去年夏,夢有一人言曰:『生此兒則可名曰億命』書付壁上也。上考之則是也。」是何奇哉?上百般救藥,終未差愈,本月初二日薨于景福宮東宮別殿,春秋二十五也。上哀痛罔極,嘆曰:「古云:『樂極則生哀,何有一國之慶,而又有如是不測之事乎?人之死生,雖云天命,天何早奪予之賢助?」悲泣不已。傳于政院曰:「予今早失賢助,神迷心亂,罔知攸措,不能決事。凡干喪事外,姑停雜奏。」內而宮中,莫不悲慟。終始大略,不過於此云。

○夜,艮方、巽方,有氣如火。

3月8日

○乙丑,左議政鄭光弼、右議政金應箕、右贊成張順孫、兵曹判書申用漑、禮曹判書金詮等合辭啓曰:「大行王妃昇遐,已過七日,請進肉膳。大妃殿春秋已高,累日素膳,恐致愆宜。」承政院亦以此啓請,傳曰:「徐當答之。」俄而傳曰:「啓之上殿則敎曰:『時不過三七,哀痛之情尙未殄,何以敢進乎?』

○憲府啓曰:「醫員河宗海,請令義禁府,囚禁推考。」〈護産醫誤用藥餌,故請推。〉傳曰:「大臣云:『用不當之藥,故使之推耳。』然河宗海等進藥,非自專也。醫女傳言其証,則醫員議藥而進,皆取稟耳,不必令禁府推也。」

○鄭光弼、金應箕、申用漑、張順孫、金詮、高荊山、安潤德、李自健、李繼孟、柳聃年、崔漢洪、柳湄、李長生、金克愊、金克成、李世應等議:「莽哈,非徒無禮於闕庭,其言辭亦甚悖慢,此非無知野人之比,其心兇暴譎詐。國家以有微功,授以高爵,每於來朝,別饋厚賜,待之異於他虜,宜感恩,誠心圖報。反生驕傲,遂至於此,若無異心,不應如是。在京,詰責其無禮,赦而遣之,則國家處之得宜,而彼亦不至含怨。今旣拿致囚繫,雖賜放還,其憤恨,必不少解,安可保其懷恩誠順乎?若不懷恩誠順,則必起邊釁,誘引深處種落,侵犯各鎭,其禍不可勝言。雖慮其族類之爲莽哈報復,不至如莽哈身自怨叛之甚也,禍之大小如是。以北方軍馬殘弊、糧需乏窘、防備爲難,而放遣,勢又不可。大抵待夷之道,有權有機,當視其時與勢耳,不可一以帝王包容之量,施之。臣等之意以爲,幷其父子,置諸絶島爲當。」南袞、成夢井、金錫哲、李世仁、鄭光國等議同。李蓀議:「莽哈,旣已拿囚致怨,今雖放還本土,必懷憤叛亂,雖不送還,其部落亦必報復,固不知如何而得當也。臣意妄謂放還本主而叛亂,則此特一時之憤,其禍雖速,從之者必少,不過鼠竊耳。若不放還,則非但其部落深懷報復之心,同體受職者,亦有疑貳之心,其中豪悍者,因此成言,煽動諸酋,一心叛亂,則恐患害尤重矣。往者浪伊哥向化來朝,位至嘉善,光廟以有二心殺之。諸部胡虜,一心叛亂,分入諸鎭,非惟殺擄人畜,以至攻城殺將,其禍慘矣。其後命將討之,吉州牧使吳益昌,全軍覆沒,且至彼虜,奏告中朝,遣使來責。殺一胡虜之害,至於此極,懲前繼後之念,臣不能自已。國家以罪莽哈,業已曉諭諸虜,今之放還,非徒失信於彼,抑亦虧損國威,處之又難。今適頒赦,且有國恤,依此措辭,敎授解放,如舊館待以送,則赦罪之典,不爲無名,拿囚之憤,庶可少解。且非情願,而勒令質子,恐亦未當。」姜渾、朴說、黃衡、尹珣、安瑭、韓亨允、丁壽崗、李陌等議同。上從鄭光弼等議,仍傳曰:「莽哈父子,同處何如?更議可也。」僉啓曰:「父子同處,何妨?」黃衡猶有未滿之容。

○莽哈父子,同配珍島。

3月9日

○丙寅,同副承旨許硡承命往義禁府,諭莽哈以置諸絶島之意,卽含土叩頭以謝曰:「我本無罪,只緣被酒,以致無禮耳。我平日向國如仰山,凡有敎令,盡力爲之爾。且今北方,作賊於邊圉者多有焉。如使我立功贖罪,則蒙上恩不小云。」

3月10日

○丁卯,咸鏡北道節度使黃衡拜辭,仍啓曰:「本道無戰馬,若有事變,勢必危急。請將能走馬十匹入歸,以備不虞。」傳曰:「可。」

3月11日

○戊辰,義禁府啓曰:「莽哈,使通事洪琛傳譯曰:『吾醉酒所犯,雖至杖流,固當甘受。但子阿叱豆之,竝被流放,不勝悶憐。請留京師,授爵侍朝,此吾所願也。』又守直通事,觀莽哈形止,自聞流配之命後,父子相携不食曰:『吾等生復何爲,而必就謫地乎?』恐或自縊也。」傳曰:「當語莽哈曰:『汝罪甚大,而國家特從末減,使父子同處。且衣食、僕從,無不周備,上恩豈不重乎?而又何作他心哉?此事,朝廷已議定,不可煩達。』云,爲當。」

3月12日

○己巳,左議政鄭光弼、右議政金應箕、知中樞府事安潤德、禮曹參判成夢井、京畿觀察使任由謙等奉審山陵,圖形來啓曰:「臣等皆不詳地理,然以所見論之,則敬陵獻陵兩山皆好矣。但獻陵則山勢過於壯大,敬陵則宜於女位。且以功役言之,敬陵則役事便易,獻陵則涉行大江耳。然當自上擇定也。」傳曰:「徐當答之。」

○命地理官趙倫、黃得正、宋璫、成聃紀等來于閤門,下問曰:「兩陵山皆好乎?若作雙墳,則兩山皆有其地乎?」趙倫等回啓曰:「兩山皆好,而若作雙墳,則獻陵有地矣。」傳曰:「獻陵山,用之可也。」

3月13日

○庚午,政府、政院啓曰:「自古至尊之位,不能一遵喪制。況大妃殿春秋已高,累日素膳,恐致調攝失宜,臣等不勝惶懼之至。如欲進肉膳於大妃殿,必先自聖躬始。權輕重,審度而處之,何如?」傳曰:「予則哀情未殄,不可忍也。大妃殿則予方請進肉膳,而未得命焉。」

○同副承旨許硡啓曰:「莽哈云:『妻子、奴婢等,欲請率來居生。』」傳曰:「其令議政府及該曹堂上,議其可否。」左議政鄭光弼、右議政金應箕、兵曹判書申用漑、左贊成張順孫、右參贊李繼孟、禮曹判書金詮、參判成夢井、參議丁壽崗等議曰:「莽哈妻子及奴婢、馬畜出來,同聚居生,宜若無害。但奴婢似多,只令婢子二口,出來似當。」傳曰:「斯速移文北道,令率來。」光弼等復啓曰:「若用空言往諭,則其妻子必不信,不肯出來矣。言於莽哈,令致私標,使其妻子取信,何如?」傳曰:「可。」

○上移御內班院。

○臺諫啓曰:「大行王妃下玄宮,乃於閏四月初四日擇定。諸侯五月而葬,禮也則今者之擧,無乃太速乎?定爲三月五月之制者,非特爲貴賤等殺而已,亦爲襄事用力之大小遲速而設也。爲士者,尙且逾月,況國君乎?自三月始薨之日,計至閏四月,則僅兩月矣,山陵功役,安可及就乎?況喪事,不用閏乎,請改之。且聞,上欲移御內班院,內班院極爲淺陋,何可以爲至尊之所哉?」傳曰:「當初擇日之時,問之則曰:『五月之內無吉日,六月則慮有雨水泥濘之患,發引所由之路,又多津渡,水漲路塞,則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玆故,於閏四月初四日擇定。』云爾。大事不可不計其弊,且祖宗朝,亦有擇吉日不得,則從權宜,速葬之時。大抵吉日在近,則不必拘於三月五月之制也。至於內班院移御之事,則大內不安故也。旣已移處,則亦似不甚淺陋,然豈欲久留處於此哉?」兩司再啓葬事,皆不允。

3月14日

○辛未,女眞通事李孝曾來啓曰:「去夜三更,追及莽哈於龍仁,諭之以率來妻子,同聚居生之意,且令造私標,以示左驗於妻子,莽哈良久思量答曰:『我初欲率來妻子、奴婢者,意謂,國家幸使我侍朝耳。今我旣已遠流絶島矣,而又令無辜妻子來從,則其爲曖昧,爲如何哉?況妻子聞我遠流,則其不肯出來審矣。我之兄弟二人,若聞之,則亦安能出送哉?雖持標示之,無益矣』竟不從。」

○臺諫啓曰:「王妃葬事,退與同僚反覆論難,終莫能解其合於義者。雖曰先王朝,曾有速葬之例,豈有若是之速也,而且山陵都監亦以『諸事未及辦』來啓,下玄宮之後,修理諸事,豈合理哉?請速退定。」憲府又啓曰:「凡議諡,必考其實德而後定之,禮也。今大行王妃之定諡,其用實德,而議乎?不知實德,而率意自定,則大非議諡之初意也。臣未知其由也,敢請。」傳曰:「葬期及議諡事,當更議于大臣。」

3月15日

○壬申,左議政鄭光弼、右議政金應箕、刑曹判書姜渾、兵曹判書申用漑、右贊成張順孫、禮曹判書金詮、吏曹判書朴說、戶曹判書高荊山、漢城府判尹李自健、右參贊李繼孟、禮曹參判成夢井、刑曹參判柳湄、兵曹參判李長生、工曹參判金克愊等議啓曰:「下敎『大行王妃葬期至迫,情與事異。』臣等非不知違於禮文也。但術家人皆云:『閏四月初四日,只可用葬,而他無吉日,五月六月,則專無可用之日矣。』若至七月爲之,則已過六朔矣。風水之說,若不用則已矣,今國人皆從之,而國家亦設官任職,臣等何敢啓之以勿用乎?今之葬期,果不合禮文,而情亦不忍也。只以吉日不多,故敢以此日擇之以啓耳。議諡事,若在下之人,則果以平生行狀議定矣。若至尊之位,則本不依此例議之,故前者不考行實,而以朝廷所聞,公議直定,此亦有意也。大行王妃,內外無失,而聖德至重,雖不見內出行跡,而朝廷皆知其實德,故旣以善諡加上,不可更有他意也。」

○憲府啓曰:「成世貞才、白丁推刷事下問時,推之於權弘,以宰相而不直啓達。雖罪在赦前,其職則不可不罷矣。李蘋爲咸鏡道敬差官,前後所開諭之說,皆非事目本意,而敢爲過越之事,卽拿致推問,可矣,然受國家大事以去,請上來後推考。戶曹以還上不納者,請全家入居。此則欲納還上,而立此法也。今入居廳,約二月以後納者,則不受理,一從入居之法,恐非戶曹立法本意也。國家之事,不當如是刻迫爲之,請更磨鍊,而預定其限。採銀納粟之法,觀其本意,則欲納粟於本道也。今聞,採銀者持緜布入歸,貿本道穀食以納之,請依事目本意,爲之。侍陵官黃石堅,山陵各差備人磨鍊時,以中宮殿舊屬差備人定送事,已有成命。而今聞,爲山陵差備者,非中宮舊屬人也,其爲用心不善如此,豈可以此人,爲侍陵官乎?請遞。」傳曰:「成世貞事,在宥旨前,不可追論;採銀納粟事,曾已議定,不須更議;還上不納者入居事,令戶曹更爲磨鍊,可也;黃石堅已散髮哭臨,以從其事,不可遞也。」臺諫又啓葬期,不允。

3月16日

○癸酉,朝進肉膳于大殿及大妃殿。

○臺諫啓曰:「葬事,不可拘於風水之說,廢棄禮文,而徑爲之也。大臣等以爲:『士大夫且猶擇日以葬,況國家旣設局授任,則臣等何敢啓之以勿擇日乎』爲大臣者,當依禮文以啓。而今則廢去禮文,以風水拘忌啓達,大臣所失甚關,請推之。且葬期至迫,請改擇日。」憲府又啓曰:「成世貞以宰相,當下問之時,不直啓達,其罪雖經赦,不可靦然在職,請罷。採銀事,觀其事目,則於傍近平安道、黃海道、江原道貿穀以納事,著在法令。而今採銀者,皆持布而進,貿本道穀食以納之,殊無立法本意。禁防節目,請令戶曹更議磨鍊施行。」又啓黃石堅等事,不允。

○正朝使禮曹參判李長坤還自京師。

3月17日

○甲戌,右副承旨李沆啓曰:「臣諭日本國使臣以『國有喪事,不得接見勞慰』之意,稽首陳謝曰:『臣等不幸適値國恤,未得躬拜闕庭,望見天顔,反蒙上恩,特遣承旨,問慰慇懃,惠賜甚多。臣等無任感激之至。』云」

○禮曹判書金詮啓曰:「日本國使臣求請,一曰、船隻加定,二曰、宗武臣復爵〈庚午之亂,奪其職者。〉三曰、新創寺刹助緣,四曰、率下人,私齎銅鐵貿易等事。」傳曰:「寺刹助緣、銅鐵貿易等事,宜可聽從。」

○左議政鄭光弼、右議政金應箕啓曰:「臺諫以臣等爲大行王妃葬日誤擇,請推考。旣被論劾,則不可出仕。」傳曰:「臺諫欲推大臣之意,予未之解焉,然大臣之計,豈誤哉?其勿避。」

○臺諫啓葬期、成世貞等事,又曰:「全羅道盜賊興行事,侍臣於經筵,有啓之曰:『節度使李宗仁畏其報復,不敢追捕。』信斯言也。設有大敵,其能禦之乎?請推之。」傳曰:「李宗仁,其推之,餘不允。」

○以柳聃年爲工曹判書,金錫哲爲漢城府左尹,趙舜爲左副承旨,洪彦弼爲弘文館應敎,李彦浩爲副應敎,柳墩爲校理,金安鼎爲司諫院正言,尹自任爲弘文館博士。

3月18日

○乙亥,都承旨孫仲墩啓曰:「昨日,政丞亦以小臣爲淸白吏,依他例特陞資級。臣別無卓爾之行,而加資未安,請辭。」同知中樞府事趙元紀亦來辭,傳曰:「竝勿辭。」

○鄭光弼等,率百官哭臨,遂進香于殯殿。

○臺諫啓葬期、成世貞等事。憲府又啓曰:「河宗海等,若進藥得宜,則豈致大故乎?臣等觀前例,則如此等人,必治其罪,今不可舍其罪也。通川郡守李壽,不合治民,請遞。鄭洵,被罪未久,而今爲銀溪察訪,不宜速敍。」傳曰:「若五月而葬,則必雨水漲溢,故不得已閏四月內欲葬之也。無罪大臣,何以推之?河宗海等,非進不當之藥,以致大故,勿論可也。鄭洵,已發明其罪,可不敍用乎?餘皆不允。」

○江陵人金文石家半黑雌雞,自二月始化爲雄。頭上紅冠,甚似雄雞,頸毛軟長,而足大、距始生,專體爲火雄雞,而作長鳴,鳴聲半澁。

3月19日

○丙子,大司憲權敏手、大司諫慶世昌等上箚曰:

臣等近論大行王妃出葬太迫,臣子所不忍,殿下命問大臣,大臣乃用術家拘忌之說以謂:「後無吉月。」至云:「士大夫家,尙擇日而葬。」臣等不意,朝廷之上,倡如是不經之議也。喪葬,人事之大終,聖人愼之,制爲禮法,降殺以等,天子七月,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踰月。夫葬,始用死道,臣子尤所不忍。故聖人斷之以禮,使過者,俯而就之,非以是,足以盡罔極之情也。大行王妃,今月昇遐,欲於閏四月而葬喪,不計閏,則纔踰月耳。尊爲國母,葬用士禮,是,一國臣子所不可忍。拘忌風水,過期不葬,律尙有罪,況拘忌日月,不卜遠日,而汲汲焉奉國母之喪,遽使就土然後,以爲吉,尤臣子之所難言也。拘忌之說,稍有知識者,尙羞言之,況爲國大臣,不能導之以正,而用左道,斷大事,至引士大夫,以自解,臣等不勝痛心。名爲士大夫者,若惑於拘忌,不以禮葬其親,則在國法所不赦,是可爲法於國耶?朝廷之上,先用拘忌,是率一國以左也。何以禁小民之敗禮者?此誠國家大事,臣等所不敢容默。而殿下敎曰煩瀆,殿下已不免爲左說所惑,臣等尤大痛心者此也。若以臣等據禮之言,爲煩瀆則廢棄禮文,一從術家之說,以斷之如今之大臣之爲,然後爲簡易可行者乎?踰月之前,山陵之役,必未及畢,殯不盡月,事不待襄,惟拘忌之是從,簡易之是尙,於臣子之心,以爲安乎?且虞與卒哭,從葬而數,葬若進則以次漸進。虞而卒哭,則用吉儀矣,君親之喪,急於用吉,又可忍耶?揆之以情、證之以禮,無有所合。伏望殿下,亟命推論大臣倡爲左說之罪,使一國臣庶,昭然知殿下不爲所詿誤,一依先聖禮文,無貽後世譏笑,幸甚。

臺諫仍啓成世貞、河宗海、李壽事,傳曰:「今觀所上箚子,其大意專謂,大臣等用陰陽拘忌之說,以擇葬日,故所啓如是也。然今欲速葬,本不拘於術家之說,勢有所不得已者,非欲倡左說,以誤葬事也。且予嘗觀古史,已知陰陽拘忌之說之不可用也,況在我祖宗朝,亦有不計月數,而速葬者,予豈無所聞見,而乃爾耶?餘亦不允。」

○大妃遣南貴人,致奠于殯殿。

3月20日

○丁丑,臺諫啓前事,不允。

○命遣官,別祭殯殿。

3月21日

○戊寅,臺諫啓前事。憲府又曰:「前日戶曹啓請:『禪、敎兩宗,革罷已久,其位田。』刷充國用,而敎以勿刷,今不許度僧,永絶根株,則兩宗位田,宜刷屬公,而革罷寺刹位田,竝宜刷之。」傳曰:「大抵人之死生,豈關醫藥?然進藥大王前,失宜者,論屬書吏,固有前例。未知於王后,亦有此例耶?其考前例以啓。且醫女長今,護産有功,當受大賞,厥終有大故,故未蒙顯賞。今縱不能行賞,亦不可決杖,故命贖杖,此,酌其兩端,而定罪之意也。餘皆不允。」

3月22日

○己卯,鄭光弼、金應箕等啓曰:「近聞,五鎭守令等,托以威制有罪野人,或打殺,或打傷臂脚,如此成風,其來久矣。今若聞朝廷治莽哈之罪,則無知武士藉此,益加威制。此風若長,則野人之怨叛者必多矣。雖不以書諭之,請令新授評事,親承傳敎,往語黃衡,嚴加禁斷。」

○臺諫啓前事,又曰:「醫女長今之罪,又甚於河宗海。産後衣襨改御時,請止之,則豈致大故?刑曹照律,不用正律,而又命贖杖,甚爲未便。」皆不允。

○大行王妃哀冊文:

維正德十年歲次乙亥三月戊午朔初二日己未,大行王妃薨于別殿。閏四月戊午朔初四日辛酉,將葬于禧陵,禮也。菆殿宵啓,蜃駕曉幎,階撤殯殿,筵卷容翟。離椒禁之邃嚴,指玄宮之幽閴。主上殿下悲長秋之莫御,悼重隧之永隔,乃命下臣,式揚顯冊。其辭曰:二儀相資,兩曜竝行,聖人是象,王道以成。潙汭興虞,《關雎》啓周,於赫我聖,舜、文與侔。溥彼瑞原,實生碩媛,爰定厥祥,惟德之選。坤極正位,海隅同慶。慈善存心,幽閑成性。雅意禮學,聰明天得。芳猷蘭郁,睿問淵塞。思媚東朝,夙夜盡敬,問寢執養,蹈和履正。鷄鳴申儆,罔及于政,抑損外家,屛絶干請。《樛木》逮下,《葛覃》無斁,俾我王化,始基壼掖。星軒增潤,少陽兆輝,夢蘭果信,彌月不違。吉語旁騰,歡聲四被,謂宜萬年,永膺多祉。理難人詰,善莫天與,賀表初拜,凶儀忽擧。象服徒設,繐帷旋施。因山旣卜,卽窆有期。嗚呼,哀哉!舟藏壑而非固兮,駟過隙而難追。良時宛其如舊兮,大運倐其潛移。嗚呼,哀哉!衡總兮滅容,環佩兮淪音,簫挽兮攅咽,羽葆兮結陰。出靑門兮于邁,瞻紫闈兮漸遙。幽坎愴兮一扃,厚夜漠兮不朝。嗚呼,哀哉!自古及今兮,孰生無死,不極者德兮,天地終始。然見聞之在人兮,恐愈久而寢亡,托堅珉以紀錄兮,與鴻休而共長。〈司諫李荇製。〉

3月23日

○庚辰,大行王妃諡冊文:

王若曰。禮重乎送終,蓋厚倫之要道,諡所以旌德,乃易名之通規。玆率彝章,式闡茂實。大行王妃尹氏,徽音載穆,淑行無瑕,雅有窈窕之儀,夙著柔嘉之則。屬代邸龍興之會,協懿氏鳳鳴之占。爰作好逑,允爲良佐,一國蒙治內之化,六官荷逮下之恩。葛之覃兮,勤儉法乎周姒,雞旣鳴矣,儆戒同於齊妃。方毓慶於猗蘭,忽生妖於素奈。無母何恃?哀!弄璋之疇依?棄予如遺,慟!亡筌之已極。寧知夢日之未幾,遽爾乘雲而不回!唯追崇於陰功,可顯揚於後葉。是用遣臣某,奉冊贈諡曰章敬。想英靈之不昧,庶寶命之是膺,於萬斯年,揭鴻號於不朽,克昌厥後,延景祚於無疆。〈大司成崔淑生製。〉

○大行王妃誌文:

尹氏系出坡州,最遠而顯,后姓是已。鼻祖莘達在高麗太祖朝,樹勳著名。更四世至太保門下侍中文肅公諱瓘,平女眞勒功,尤振其門,自是袞袞軒紱,流益以大高。王父諱璠,卽侍中後,贈領議政諡貞靖,實生我聖母貞熹王后,配光陵,擁成廟,再安宗社,自非其先積累之厚,孰能鍾是?工曹判書兼寶文閣大提學諡成安諱士昀,是曾王父,策靖難佐翼功,封鈴平君,後贈左贊成。子諱甫,襲爲坡陵君,贈議政府領議政,皆視秩于國舅,追及祖禰也。國舅諱汝弼,錄勳靖國,崇祿領敦寧府事坡原府院君。夫人朴氏,順天右族,贈右議政平陽府院君諱仲善之女,追封順天府夫人。內外烜赫,咸有懿美,鍾爲大慶,啓此沙麓之祥。維弘治辛亥七月庚辰也,后生好賢坊私第。齡僅八,喪皇妣,哀毁持服,一如成人,其外從母昇平夫人聞以爲非凡兒,收而育之,敎以懿範,授《小學》、《內訓》諸篇,遂通書史,大著于行。丙寅秋,聖上卽祚,選入爲淑儀,肅承婉娩,克修內事,宮中洽然稱之。時,久闕文定,大臣請建妃,上以「選立宜謹,不可遽其事。」丁卯又請,下敎曰:「賢德無如尹氏,可擧冊禮。」是年八月初四日,遂正位中壼。孝奉慈殿,不愆問寢。禮遇媵侍,絶意猜妬,恩撫下究於掖婢,愛養尤勞於庶出,處崇益畏,內輔弘多。嘗白上曰:「妾觀古事,雖愧賢姒,不欲貽憂於上,妾之願也。妾有過晷,必須聖規,可亟改也。」又曰:「外家興敗,在於后妃之賢否。妾不欲爲私親,求恩也。其果賢也,用自由公;果不肖也,尙誰愆乎?」常戒戚里,俾自謹勑,其爵、其罪,未嘗干上。上由是,益賢之曰:「賢哉!妃古有姒莘,此可近之。」特加敬重。母儀九載,左右無間然。歲癸酉春,上祀先農,耕籍田,后亦躬桑于後苑,所以抑游。末、禁女。觀,俾勉於本也。戒深豳詩化敦,《葛覃》克勤。以儉交修成治,何其盛哉!公主生于辛未,久且無嗣,輿望如渴,乙亥二月癸丑,誕生元子。中外交慶,上亦喜甚,頒敎大宥,群臣入賀。居數日,后忽罹疾甚危,上憂駭,親臨視疾,且問所欲言,對曰:「蒙恩至大,更無所煩。」但淚下而已。明日疾轉革,后扶起,以手札啓曰:「昨心思昏忘,未能省覺,今思之,去年夏,方有身,夢有人言:『生此兒,可名曰億命』書識諸壁,未有以語人也。」上就視之果然。嗚呼!高媒錫羡,瑞夢兆吉,以永我億萬年無彊之命,於斯焉益可徵,是何奇也?方流厚祉,百藥莫效,乃於三月初二日,薨於景福宮東宮別殿,上哀慟,特至御白衣素膳,嘆曰:「喜不可常,哀又及之。有慶未幾,何遽此也?死生雖云天命,何早奪予賢助乎?悲不自勝。」敎承政院曰:「早失賢助,神迷心亂,罔知攸措。只稟襄事,姑輟雜啓。」內而宮掖,外達百僚群黎,莫不號慟,如喪其妣。上諡曰章敬,加徽號曰淑愼明惠。治玄宮于廣州治西,獻陵之右阜乾坐巽向之原,葬以閏四月辛酉,號曰禧陵,衍後慶也。后聰惠慈柔,實出天武賦,與仁孝俱生,以禮順偕長。始於家純如也,終於國穆如也。惟德之行,有摯壬自天之命,復周之業,多姜后脫珥之助。旣厚之德,又篤其敬,于以贊聖上中興之治之祚,殆非人也,而尙靳其施報,假于世二十五春秋,而止焉,獨何理耶?不知其天也、非天也。吁!何天之酷也忍也?嗚呼,痛哉!〈直提學金安老製。〉

3月24日

○辛巳,憲府啓前事,命遞李壽,餘不允。

○夜,艮方、巽方有赤氣。

3月25日

○壬午,憲府啓前事,不允。

3月26日

○癸未,憲府啓前事,不允。

○夜,東方有氣如火。

3月27日

○甲申,權知承文院副正字黃孝獻、奇遵,俱爲弘文館正字。吏曹判書朴說啓曰:「尹自任已爲館博士,而黃孝獻、奇遵,皆是自任妹夫,則弘文館南行只四員,而一家有其三焉。雖無相避之例,當兼春秋館記事官之職,則恐於事體未安,請改。」上卽改奇遵,而以鄭譍爲正字。

○國葬都監官員執義許遲將誌文、諡冊文來啓曰:「今觀,諡冊內首言王若曰以下,皆是王言,而有自稱『代邸龍興』者,似未安。又誌文內旣曰『上悲不自勝』則可以盡哀慟之意。而又曰:『神迷心亂,罔知攸措』此非重喪,而至於此極,恐有後議。又曰:『上哀慟,特至御白衣素膳』此非禮文,則恐爲過制之事,而有議也。」傳曰:「御白衣素膳云者,乃實事也。其以此意,議于大提學及製進官,可也。〈史臣曰:」御白衣素膳,乃是已行之事;神迷心亂,亦是已敎之言。史官已記史冊,皆是實事。許遲乃欲削於誌文,要免後世之譏。縱可削於誌文,其能又削於史冊乎?「〉 ○憲府啓曰:「今聞,李茁自稱蒙赦,而來到畿甸之間。茁之罪狀,今雖不言,而天意已悉,其不可放審矣。敬差官亦豈自專放之乎?請還發配所。金允濯,前爲蔚珍時,穀食耗費,時方推問,不可還給職牒。」又啓河宗海等事,皆不允。

○以安潤德爲平安道觀察使,柳仁淑爲弘文館副校理,申光漢爲修撰,任權爲著作,鄭譍、黃孝獻爲正字。〈史臣曰:「潤德之爲人,通熟經義,又有才幹,凡所施設,謀劃方略,無出其右。國有大事,必使潤德任之,然性不淳謹,使氣陰險,不爲淸議所容。」〉

3月28日

○乙酉,大提學申用漑,與大司成崔淑生議啓曰:「臣等觀諡冊所云『屬代邸龍興』之語,果不合於殿下之自稱。遂改全句曰:『屬中闈之闕位,協元吉而定祥。』以啓之。」用漑又與直提學金安老議啓曰:「誌文所云『御白衣素膳』者,自祖宗朝,莫不皆然,又乃今日之實事,而昭憲王后誌文,亦載此語,何必改之?且誌文內『早失賢助,神迷心亂,罔知攸措』云者,有何過度哉?若遭重喪,則豈特神迷心亂而已哉?況此事,已傳于政院,而史官又已書于《日記》,何必改之?」傳曰:「知道。」

○憲府啓李茁、河宗海等事,皆不允。三啓,亦不允。

3月29日

○丙戌,都承旨孫仲暾自山陵來啓曰:「前所點穴,金井穿至五尺許,則有大石橫據,其根磅礴,終不可伐去也。其穴之下,將欲爲隧道,使掘之,則雖有石塊,不至如上穴之盤結也。若移用下穴,則山形向背,無異上穴,白虎、靑龍,與其水破,皆不差違,用之至當。但是乃大事,不可自擅,故政丞等,使臣來啓,何以爲之?」傳曰:「下穴吉凶,更問于地理官以啓之。」卽招地理官趙倫以問之,倫啓曰:「山形直,故雖移用下穴,白虎、靑龍,全不差爽,山形向背,亦皆如一,而水破則猶勝上穴矣。當初點穴時,皆言宜用下穴,但用下穴,則三階砌外,少有補土處,故移上點穴耳。」傳曰:「然則移用下穴,可也。」

3月30日

○丁亥,臺諫啓前事,又曰:「梁季璧,前任廣州牧使,而托病辭職。申復淳,昔爲黃州牧使,亦稱病呈辭,而今季璧拜典籍;復淳拜護軍,此皆銓曹失敍之事也。此二人,當使準期不敍,而還除外任,可也。漢城參軍南修,其人物不合聽訟。丹城縣監沈光弼,前任陽川,已不能堪任,今豈可又使治民?渭原,乃賊路要害之處,而以柳從漢爲郡守,從漢,本殘弱人也,不合邊將。請速遞三人之職。南祚有狎良爲賤之罪,而義禁府以時年七十二歲定罪,此必請囑所爲之事。須下禁府,推問其由,而以全科治罪爲當。」傳曰:「金敬思、南祚事,依允,餘不允。」再啓,亦不允。

○夜,南方有氣如火。

夏四月

4月1日

○戊子朔,右議政金應箕、禮曹判書金詮、都承旨孫仲暾、京畿觀察使任由謙詣賓廳啓曰:「山陵,前日擇定金井之地,有石難掘,故爲來取稟,直從前金井之下,而穿穴則無復有石,功役易就。測其壙深,則下已十尺,上亦九尺,役事幾畢,故臣等昨夕入來耳。且上金井之下,二尺之地,無石可易掘,故改穿金井之時,推而上之,則陵前不短,石物亦可容設也。且山勢直,故雖下上點穴,凡事〈指水破、向背。〉略不差爽耳。」傳曰:「知道。」仍賜酒。

○傳于政院曰:「老病宗宰及承政院,開素可也。」政院卽啓曰:「老病宗宰,則當磨鍊以啓。但政院則時無老病者,何忍卽時開素乎?」傳曰:「初一日,乃服盡之日,則開素何害?」再啓曰:「臣等最爲近侍者也,又無老病人。卽時開素,甚不安於心也,敢辭。」傳曰:「服盡開素,其勿辭。」

○臺諫啓曰:「李茁,奸賊之大者也。人臣密啓,乃讒侫之所由始也,而茁到閤門密啓,誇倡於外人曰:『密啓後,特命賜酒也。』又曰:『我常時不得出入者,恐有不時召見故也。』又曰:『主上問我之名,是,將欲以我爲承旨也。』又語禁府推官曰:『窮推士林,期在玉石俱焚耳。』其奸譎詭詐,欲行胸臆明審矣。此非一時臣子之所痛憤,書諸史策,昭示後世,則後世之人將謂:『殿下墮於李茁術中。』若爾則其爲盛德之累,如何哉?凡臺諫論事,容或有奏,而中止者矣。若李茁事,則終不可中止者也,請勿留難。」仍啓河宗海等事,不允。

4月2日

○己丑,是日,闕內人員始着淺淡服,近侍、內官着吉服。

○左議政鄭光弼、右議政金應箕等啓曰:「命召臣等子弟,使勸肉。臣等別無疾病,年又未至衰老,雖無賢能,得爲表率之職,不敢食肉,請辭。」傳曰:「老病大臣不可久廢肉食,故命勸之耳。聞,世宗朝亦於七日內勸肉,而其時大臣亦辭,世宗强勸之,故大臣未得固辭。今政院亦云:『左右相,雖非衰老,而位在重地,不可久廢肉食』此言至當。且予旣服盡,卿等不宜固辭也。」仍賜酒肉。

○臺諫啓前事,不允。

4月3日

○庚寅,臺諫啓前事,不允。

4月4日

○辛卯,戶曹啓曰:「以新漕転穀食,藏置闕內事,已下敎矣。昔在庚戌年間,外倉庫皆已盈溢,無所藏納處,故藏于闕內耳。然其時但藏置而已,未有典守者。然旣藏穀食,則不得已有官員、庫子,然後可以守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若別設官員、庫子爲難,則不須藏儲於闕內。」

○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安瑭爲刑曹判書,成夢井爲禮曹參判。

4月5日

○壬辰,臺諫啓前事,不允。

○上自內班院移御承政院,以曲樓爲寢殿,以南大廳爲視事所。

4月6日

○癸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是夜,東方有氣如火。

4月7日

○甲午,臺諫啓前事,不允。

○義禁府奴莫同進告政院曰:「山陵軍人代立上佐者,昨日語余曰:『我來時,借宿陵洞口人家,其家主曰:「今此國用山原,不合國葬。若葬則國家不利,百姓亦不阜盛。如兩班人安葬則吉矣。」又指今所穿點穴處曰:「此處,葬被大罪人而無塚形。」又曰:「廢朝時,有一稱號戶曹判書人,在逃登山,吾作粥飯以饋之,仍同宿,今點穴處,則多有兇夢」云。』」政院啓曰:「今大事已定,而無知之人遽興妖說,以相傳播,請推問治罪。」傳曰:「浮言邪說,不足信矣。但國家則只用風水之說,以卜此處,而其人發說如此,恐此事,他人所不及知,而此人有獨知之意,其速拿來推問。」

4月8日

○乙未,臺諫啓前事,不允。

○上佐招曰:「今月初三四日間,衆伊、梁守仁,相與飮酒而言曰:『今新山陵,若葬兩班則可,若國用則不利於上,百姓亦有害』云。且曰:『此穴曾葬凶終人,而無塚形,其子孫往往潛到,行祭祀』云。時,吾乃聞知,今月初六日,有莫同稱名人,以賣紙事,到吾幕,以衆伊與梁守仁相說之辭,傳語耳。」衆伊招曰:「前年正月,有名不知着衲僧人,與吾相逢,指今國用穴,言曰:『此山雖上等,前有卯山,若國用則百姓必不阜盛』云。今與水軍梁守仁飮酒時,以前所聞僧人所言,發說耳。」梁守仁招曰:「衆伊與上佐飮酒而言曰:『古有僧人,指今國用穴曰:「此山甚好,後必國用。又此山中有好峰」云。』吾但聞此言而已。」

○咸鏡道北靑霜降,傷黍苗。

4月9日

○丙申,莽哈押去禁府都事朴瑊來啓曰:「臣已付莽哈于珍島矣。莽哈云:『國家雖賜奴婢、田地、家舍,又妻我以有實良女,皆非吾所願。吾則欲還本土也,請以子阿叱豆之與次子羅伊哈等,置于京中,送我于本土,則我當益勵爲國之誠也。且亏知介、亏乙未借等,擄朝鮮人十餘名,置其屯所,今已十年矣。若放吾還送,則吾當益勵刷還,且竝擒亏乙未借以獻之。』又曰:『吾之財物在吉州者,皆入送于本家,以給妻子,可也?』」傳曰:「其財物,盡送于其妻子事,言于該曹。且莽哈他餘所言,皆非輕易之事也。以此意,後日問于大臣,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4月10日

○丁酉,左議政鄭光弼、右議政金應箕等啓曰:「臣等今聞拿致衆伊切隣之人,使之推問,恐上有所疑意也。其曰:『葬凶終人,者,略無可疑之意也。元敬王后昇遐,今已近百年矣。赴山陵前,若有葬處,則其時盡掘去必矣。旣赴山陵,則非徒凶終人,雖善終人,豈有葬之之理乎?廢朝時,又安有戶曹判書逃亡者乎?成宗卽位初年,有如此妖言者,貞熹王后不論其罪。成宗赴山陵時,亦有瑞興人柳承陽者,以占夢之說,來告吉凶,而終服大罪。無知之人,雖或造言如此,今大事已定,但推問告者與被告者,而定罪可也。況金應箕親監金井之處,以爲修正。則安有如此之事乎?」傳曰:「罪人等不承服,故爲刑問矣。且疑山脈吉好,或有潛葬者,而其切隣人,則必皆知之,命捉來推問,則亦云不知,是果無疑也。切隣人則不可更問,而告者與被告者,則又復刑推,而歸一定罪,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4月11日

○戊戌,臺諫啓前事,不允。

4月12日

○己亥,臺諫啓曰:「李茁自云:『我蒙赦得放而來。』故臣等論啓之。茁若未得放而自來,則自有其罪矣。今聞,忠淸道頒赦敬差官上來。當觀其放未放,而處之也。」又啓前事,不允。〈李茁事,敬差官單子時未入啓,故無發落。〉

4月13日

○庚子,憲府啓曰:「今除出獻陵守護軍三十戶,移定新陵事,已傳于兵曹。臣意以爲,除先王陵寢守護軍,移定他陵,恐爲未安,請於新陵別定。全羅道節度使李宗仁巡行郡縣時,乘轎子、軺軒。爲將帥者,當以軍容出入,而不當如是爲也,請推。」又啓前事,請勿留難,傳曰:「今聞臺諫之言,果然不可以先王陵寢守護軍,移守新陵也。其別定四十戶,以守新陵。李宗仁,其推之,餘不允。」

○以柳沃爲司憲府持平,任樞爲弘文館校理,金世遇爲司諫院正言。

4月14日

○辛丑,傳曰:「來十七日,大妃殿則移御昌德宮東宮,予則移御昌德宮也。」〈史臣曰:「人君擧動吉日,禮曹主掌,觀象監推擇,例也。今者自內定日,上心之惑於邪道,於是乃著。政院近侍,職在輔導,謾不諷諫,擧朝亦無一言者,惜哉。」〉

4月15日

○壬寅,憲府啓前事,不允。

4月16日

○癸卯,傳于政院曰:「前日禮曹入啓云:『卒哭前,亦可爲經筵、視事』予旣依允矣。但近日以多事,故未能爲之耳。且雖移御彼闕,而殯殿發引前,不可御經筵視事,而虞祭卒哭間,亦可停之。」

○三公啓曰:「其初發說者衆伊則至爲愚惑人也;傳說者上佐則纔免童稚人也;進告者莫同則無狀不肖人也,而莫同之敷衍進告、衆伊之發言無根,其爲情狀,皆已著見,則不須更推而可定其罪也。若加刑,必欲窮問,則恐無知之人,以無情之事殞命,請以時推定罪。」傳曰:「情之有無,不可論也。然必須歸一,然後可以定罪矣。」

4月17日

○甲辰,上奉大妃,移御昌德宮。

4月18日

○乙巳,臺諫啓曰:「忠淸道水使沈亨,前爲全羅道水使時,一道之人,多受其弊。身亦無行,不合邊將,請遞。」又啓前事,傳曰:「沈亨前失,未可知也。忠淸道防禦不緊,且可爲邊將者數少,不必遞之。餘竝不允。」

4月19日

○丙午,臺諫啓前事,不允。

4月20日

○丁未,工參曹判金克愊、參議鄭光國啓曰:「大轝過涉時,船隻該用五百隻,而過半不足,故私船因販出去者,卽報刑曹,使之科罪。舍人司移文本曹郞廳曰:『京江私船五隻,乃政府皂隷之船也,不宜竝刷,又不當移文刑曹治之。』云。『本曹以『國有大事,雖政府之公船,猶可用也。況皂隷之私船乎?』據理不聽,則舍人司卽牌招本曹郞廳,譴責之,又杖本曹書吏,其於事體,甚爲埋沒。臣等請避嫌。」傳曰:「舍人司必意其爲都堂衙門,故如此爲之也。然卿等勿避嫌,而其皂隷之船,可推用之也。」

○臺諫啓前事,又曰:「南原有土豪品官金世基、黃愷、金楹者居鄕,强悍特甚,故一時稱爲三害。觀察使金世弼擇定剛明守令,使推問三切隣,其切隣亦皆畏怯,莫敢發言,請令義禁府,拿來推問,以治其罪。」土豪事依允,餘不允。

○以柳墩爲司諫院獻納,申光漢爲正言,蔡忱爲弘文館修撰,任權爲弘文館著作。

4月21日

○戊申,臺啓前事,又啓曰:「典籍黃汝獻用心不正,不宜速敍於士類,請改正。」皆不允。

4月22日

○己酉,臺諫啓前事,不允。

4月23日

○庚戌,臺諫啓前事,不允。

○濟州牧使成秀才在官卒。妻李氏上言曰:「亡夫之屍,在海外絶島,而家事零丁,未得護來,請遣四寸娚司譯院判官李世規,使之護來。」傳曰:「秀才,武班中賢者也。今死於海外,其護喪人李世規,給馬下送。又諭京畿、忠淸、全羅等道觀察使,使各護送,可也。」〈史臣曰:「秀才早魁武科,多歷邊任,頗有廉能之名,朝廷將擬大用。嗜飮燒酒,成疾而死,時人惜之。」〉

4月24日

○辛亥,領議政柳洵議:「小方床內,設實果、生物,是欲送終盡意也。且前《儀軌》施行事,依前似當。小小節目禮文,豈能盡載乎?」左議政鄭光弼議同。右議政金應箕議:「依禮文勿設,何如?」左參贊李繼孟議:「前《儀軌》內『果物安于小方床內。』按《周禮》《虎賁氏》『及葬,從遣車而哭。』註云:『遣車,王之魂魄所依憑。』《禮記雜記》『遣車視牢具。』註云:『天子大牢,包九箇,遣車九乘;諸侯大牢,包七箇、遣車七乘,包肉皆取大遣奠之牲體,本朝遣奠,不用牲,又無遣車之制,故用果物,恐倣此義。然小方床下設果器,似涉褻瀆,亦不合遣車遺意。臣意以爲,不設爲便。」從柳洵議。

○臺諫啓前事,不允。

4月25日

○壬子,臺諫啓前事,又曰:「在官身死者,本道觀察使護送,例也。李世規本不干於秀才,秀才又非無子弟人也,不須給馬,別令護喪也。」傳曰:「死於海外,乃遣世規,以護喪事,亦何有害乎?餘亦不允。」

4月27日

○甲寅,臺諫啓前事,不允。

○忠淸道忠州、陰城等地雨雹。

4月28日

○乙卯,臺諫啓前事,不允。

4月29日

○丙辰,臺諫啓前事,不允。

○禁府啓曰:「莫同受訊七次,猶忍杖不服。又加刑現推乎?」傳曰:「以無證之事,不可復加刑訊。以非的實事進告,遲晩取招,照律可也。」

4月30日

○丁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二十一〉

閏四月

閏4月1日

○戊午朔,學生金克愧〈克愧,廢朝爲慶尙道水軍節度使,多盜官物,犯贓削秩。〉疏薄正妻,聽妾佛德及其妾子枚胤、椽胤等陰囑之言,歐殺嫡子元胤,又奪奸椽胤婢妾運非等罪,從重論斷,決杖一百、流三千里。〈克愧,光山府院君金國光之子。〉 ○臺諫啓前事,不允。

○義禁府啓:「衆伊以山僧所言『若用此穴,則不利於上,百姓亦不阜盛』等妖妄之說,傳言於梁守仁罪,上佐以衆伊所言妖妄之說,傳於莫同罪,杖一百流三千里;莫同以『曾葬凶終人,及廢朝時有戶曹判書稱號人,逃來此山陪宿時有惡夢』等語,稱聞於上佐,而皆不實,妄爲進告罪,杖一百、徒三年。」

閏4月2日

○己未,發引大行王妃梓宮,議政府率百官,祖奠于興仁門外。〈史臣曰:「祭畢,百官分班,序立哭送,禮也。而此禮不擧,臺諫無一言糾正禮官之失。嗚呼!不知禮之人,烏足與爲國哉!」〉 ○臺諫啓前事,不允。

閏4月3日

○庚申,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憲府啓曰:「近來,士習日尙奢侈,家舍僭擬過制者,不可勝數。然一朝不分新舊,擧皆撤毁,則似爲紛擾。反正以後新造僭擬過制家舍,令漢城府摘奸,撤毁何如?」上曰:「可。」

閏4月4日

○辛酉,大行王妃梓宮,下玄宮。

○奉安章敬王后虞主于永慶殿。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高荊山啓曰:「臣見山陵所設杻炬與假家,皆爲優備,是京畿百姓所供進也。臣意以爲,假家所構,可爲成造,木則令用之於繕工監,其餘雜木則使爲禧陵所用燒木,其杻炬則令入于司宰監,代外貢。」傳曰:「可。」〈史臣曰:「先是,凡國之大事,用民力所成之物,及至事畢,朝廷卿大夫私請用之,以成弊習。荊山獨非之,預請區處,其一心憂國,綜理周密,爲國惜費,爲民除弊,此雖細事,民之受惠,多類此。時人指爲牢實宰相。」〉

閏4月5日

○壬戌,臺諫啓前事,不允。

閏4月6日

○癸亥,弘文館副提學申鏛等啓曰:「《五禮儀》服制條:『卒哭後白衣、烏紗帽、黑角帶,笠則用白。』今禮官以爲:『黑帽、帶而白笠,事體相反。』援先朝例,議着黑笠。臣等考《五禮儀》則上自王世子及宗親、百官,下至錄事、書吏,服制皆稱:『笠則用白。』至於嬪以下內命婦,卒哭後蓋頭,亦皆用白布。以意揆之,則嗣王及百官黑帽、帶,因視政治事,而權宜變服,在家則練祭以前,服不可變,情、禮實當。況《五禮儀》詳定時,議禮之臣必熟計而爲之,非出於未及詳慮,而爲此事體相反之制也。臣等聞,貞熹王后之喪,禮官亦如今禮官之計,創爲黑笠之制,厥後因循,皆用此禮。國家凡禮,皆用《五禮儀》,而因禮官一時之見,紛紜輕改,實所未安。況喪事寧厚毌簡,今棄禮文白笠之禮,而援一時偏見之前例,變白用黑,事從簡便,尤所未安,當依《五禮儀》,用白笠爲當。禮文內,國恤皆五月而葬,今則葬纔踰月。臺諫論其太迫,殿下不納曰:『速葬,欲避雨水。』云。此於殿下,爲在下之喪,而殿下不許,故言者不敢固爭。然速葬則卒哭從而速焉,臣子服衰之日至短,在廷之臣,擧皆未安。今考《禮記》《喪服小記》云:『報葬者報虞,三月而後卒哭。』註云:『報讀爲赴,急疾之義也。謂家貧,或以他故,不得待三月,死而卽葬者,虞以安神,不可後也,唯卒哭則以俟三月。』以此推之,則五月而葬者,雖以故疾葬,而卒哭則必俟五月,可也。今虞祭畢行之後,卒哭則俟五月,以合古禮爲當。」傳曰:「禮官於服制大事,豈不詳量?且非獨禮官,又有大臣,必參考《儀軌》及禮文,而爲之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江原道平昌郡雨雹,大如鳥卵,禾穀或有損傷。

閏4月7日

○甲子,鄭光弼、金應箕、申用漑、高荊山、李繼孟、安瑭、成夢井議啓曰:「臣等見《五禮儀》,則果有『笠則用白』之文,似可遵行。但黑帽、帶而白笠,事體若反,白笠又非中原之制,又不可徒守故事也。事體若是其相反,故成宗朝,擧朝共議改定此制,不爲失矣。今依成宗朝例擧行,恐無妨也。且七虞後,遇剛日卒哭,古也,不必盡五月之期也。國家於貞熹王后之喪,特重其禮,而卒哭不過六七十日,恭惠王后卒哭,則又不及今喪之日數也。自祖宗以來,無退行卒哭之制。今且不可盡從古禮,而獨於卒哭,何必從禮文所載乎?禮文所謂:『退行卒哭』云者,是又士大夫遭親父母之喪,行於一家之制而然,且不錄於《朱文公家禮》,似不可遵行。而況外方守令,必當期脫衰,今若退行,事體顚倒,尤爲不可。禮文雖異,勢不能行。」柳洵、宋軼、盧公弼等議同。金詮議:「禮官參用前《儀軌》,故與《儀註》或異,非敢以一時偏見紛更也。卒哭則大小臣僚皆用烏帽,而笠則用白,成宗朝亦以爲相反,收議而用黑。纂定《儀註》之臣在列,恐非禮官,獨見考前《儀軌》。卒哭之制,貞熹王后四月,恭惠王后三月,未有虞旣盡而必俟五月者。今必俟五月,恐後有『踰前喪』之議,然以《禮記》三月卒哭之說,推之於國,五月卒哭爲當。」李自健、丁壽崗議同。傳曰:「凡喪事,依禮文以行爲當。但禮曹旣議定其制,諭于中外,今臨卒哭而遽改,則中外吉凶相半,事體未便,依光弼等所啓施行,可也。」鄭光弼、金應箕、申用漑、高荊山、李繼孟、安瑭等議啓曰:「韓伋贓案曖昧之情,臣等亦果聞之。前日本府人亦有言其無罪,則似可改鞫。但此乃大罪,而旣自伏辜,若改分揀,則如伋之類,必紛擾上言,不可開端。」〈前日,本府儒生,因赴擧上京,伋陰厚遇之,使疏陳其無罪。於是,朴元忠等,以朴守良名首書。僞訴焉。至是,其母上言,故議之。〉傳曰:「知道。」鄭光弼、金應箕、申用漑、高荊山、李繼孟、安瑭等又議啓曰:「前日莽哈所言雖百端,不可輕易從之也。」

○鄭光弼啓曰:「臣在山陵,聞憲府抄啓僭擬過制家舍,請依法撤毁,上卽依允。臣意以爲,下人不顧法制,僭擬過制,甚爲不可,法當撤毁。但反正以後,新造家舍,或至十年,或至七八年,皆以安居,而今之過制者,不過一二間,或三四間。而摠計可撤之家,則二百八十餘家。臣意以爲,一切撤毁,則人心騷擾。撤去之言,前所厭聞,摘抄過制太甚者撤之,餘皆勿論爲當。臣之家間數,則亦過四十間矣。然而法司不抄啓者,必以卑陋而不高大也。然若撤抄啓之家,則臣之過制間閣,當自毁撤也。此事,臣固不可啓矣,然職在三公之位,聞國家可言之事,不可避嫌而不啓,故敢啓。」傳曰:「其問于今日議得宰相。」時,大臣皆干過制之事,而獨高荊山、安瑭不與焉。於是,二人議啓曰:「過制家舍,憲府抄啓請撤,其意至當。但聞,應撤者至二百八十餘家,廢朝撤家時,人心至爲騷擾。今宜摘發太甚者,撤之爲當。」〈史臣曰:「大臣獻議,安敢以苟且,畏人之口爲務哉?其後瑭造家,爲石柱,甚宏壯,甚矣!淸儉之難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三都監提調、郞官、諸色執事論功,頒賞有差。

閏4月8日

○乙丑,弘文館副提學申鏛等啓曰:「喪制,當議情、禮。《儀軌》所云黑笠,則情薄之事;《儀註》所載白笠,乃情厚之制,須依《儀註》,以行情厚之制,可也。且卒哭,乃奪情之事,必盡五月之期,然後乃合於禮。此,非但一時之可用,實萬世通行之制也。今卒哭之期,尙隔十日,退行之意,可及諭諸中外也。知此兩事,乃合情、禮,而敢爲苟簡之制,於臣等意未安,故敢啓。」傳曰:「在成宗朝,大臣、弘文館、臺諫等,已詳議改制,遂用黑笠也。且問于大臣,大臣云:『已定其制,曉諭中外,今不可更改。』云,故不允。」

○臺諫啓前事,不允。憲府又啓:「撤家事下問于本府臣等意以爲,若不當撤而撤之,則人當厭聞矣,當撤而撤,則豈有厭聞者乎?此則不畏邦憲,僭踰過制,不撤何爲?且應撤之家雖多,而若欲分揀,則法不行矣。雖一間過制,盡毁爲當。」傳曰:「間閣數少者,法司初不抄啓則已,今已抄啓,國家非無緣撤毁也。下民不畏邦憲,而國家據法毁之,是何怨恨之有?」

閏4月9日

○丙寅,臺諫啓前事,不允。

閏4月10日

○丁卯,臺諫啓前事,不允。

閏4月11日

○戊辰,圖畫署別提程漢文,將《禧陵圖》以進,傳曰:「觀前例,則必於葬處,爲圈點,而此則不然,更加圈點。」聞者惻然以爲:「可比唐宗望昭陵之意。」云。

○臺諫啓前事,不允。

閏4月12日

○己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平安道理山郡,有良女香月,一産三兒,男二女一,給米太幷十石。

閏4月13日

○庚午,臺諫啓前事,不允。

閏4月14日

○辛未,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姜渾爲京畿觀察使。

閏4月15日

○壬申,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全州判官金良佐殘劣人也,不合大處。松禾縣監鄭譓,本有病,且年老,不合治民,請改正。」傳曰:「金良佐、鄭譓等人物,予未知也。銓曹豈偶然計。而注擬乎?皆不允。」

閏4月16日

○癸酉,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閏4月17日

○甲戌,行卒哭祭于永慶殿。是日百官脫衰,着白衣、烏紗帽、黑角帶。臺諫啓曰:「司饔院捉進上葦魚時,承政院於卒哭前,折簡求之,沈醢而藏之,以供後日之食。此人等,在喉舌之地,其所爲如此,不可在職,請盡遞。」七啓,不允。

○都承旨孫仲暾、左承旨金謹思、右承旨方有寧、左副承旨趙舜、右副承旨李沆、同副承旨許硡啓曰:「司饔院捉葦魚時,院以緜布貿易沈醢,已有年例,故掌務書吏以爲有例,請買之。臣等不能詳察,請避嫌。」傳曰:「勿避。」

閏4月18日

○乙亥,臺諫請遞承旨等,不允。

○時,巫女石乙非,稱國巫,出入宮掖,或禳災,或祈恩,無所不爲,凡宮禁財貨,以至御衣,多歸其家。至是,憲府推鞫罪之,時人稱快。但臺官,以御衣處置爲難。

閏4月19日

○丙子,賜酒肉于兵曹、都摠府、承政院、弘文館。

○傳曰:「承旨皆當遞差,速召吏曹差出。」

○以權均爲禮曹判書,張順孫爲左贊成,金銓爲右贊成,慶世昌爲都承旨,李自華爲左承旨,金克成爲右承旨,尹世豪爲左副承旨,閔㥳爲右副承旨,成雲爲同副承旨,尹殷輔爲大司諫。〈史臣曰:「慶世昌,智識暗淺,規模狹隘,不合是任。」〉 ○兵曹判書申用漑啓曰:「禮曹依恭惠王后國葬《儀軌》,乃令入直大小人員及軍士等,卒哭後竝着吉服。然則承旨等,亦在入直大小人員之中,而今着淺淡服,獨令兵曹、都摠府着吉服。夫承旨在近密之地,着吉服,乃宜事理,而今着淺淡服,都摠府、兵曹,獨着吉服,甚異焉。大抵侍衛進見時,則自然着吉服矣,常在直所,亦着吉服,心甚未安。況此制不著於《五禮儀》註乎?更議而爲之,何如?」傳曰:「果似異焉,其問于禮曹。禮曹若不能擅爲,則收議大臣,可也。」

閏4月20日

○丁丑,領議政柳洵啓曰:「臣之病,尙未差愈。國有大恤,百執事駿奔走,以襄厥事。而臣以百官之長,一未參班列,在職未安,敢辭。」傳曰:「大抵朝廷,多有老成,可也。昔者多有老成,近則相繼而逝,是未知何故也。且聞,在昔老人,常扶持入闕。卿今雖有病,不可辭避也。」

○弘文館副提學申鏛等啓曰:「近者久廢聖學,而不接群臣,亦已曠日,請速御經筵。」傳曰:「不御經筵,果久矣。卒哭後卽欲爲之,適有事故,未得爲耳。徐當語之。」

○臺諫啓黃汝獻等事,又啓曰:「迎曙,是中朝使臣往來之道,而驛路殘弊,故以秩高諳鍊之人擇差,已有其法。近來不用此法,而以秩卑黃瑋爲之,此吏曹所失。須以秩高人差遣,可也。承旨金克成,在前見非於物議。敍於他職則可,承旨之任,不可授也。閔㥳在于政院,出納王命,所任非輕,必不能堪任,請皆遞之。」不允。〈史臣曰:「黃汝獻嘗讀書于金剛山,見判敦寧府事尹汝弼設水陸會,邀福,其時蘇世讓亦與汝獻同往。後,言官劾汝弼,將欲加罪,汝獻恐其以已傳播,而見忤於內間,預爲自避之計,因問安于大妃殿,蓋汝獻爲大妃七寸姪也。先是,嘗問安,而受鹿皮之賜。至是乃密啓曰:」非臣傳播,友人蘇世讓同見,而言之耳。「鄭士龍聞之,言諸世讓,且騰播於人,汝獻遂被駁劾,而與士龍搆隙日深,目之而罵曰:『眼目不正,心術不正。』又與世讓爲仇讎。水陸所資,大妃亦施,而大妃所惡之意,汝獻以族屬,潛候而知焉。」〉

閏4月21日

○戊寅,弘文館副提學申鏛上箚曰:

頃者,刻日移御事,甚蒼黃。宮禁事密,莫知端由,瞽巫以禳除之,放砲符呪,以怖厭之。以此料之,意必有邪怪之事,見於禁中而然耳,臣等不勝驚慮。大抵方寸光明,妖不自見,疑心一萌,百怪交作。不能以正鎭之,而區區於禳呪,祗益人心之疑貳耳。人主一身,受天明命,爲社稷、神人之主。一動一靜,刑家儀國,宜不可容易。殿下學問旣精,燭理惟明,其於邪正之分辨之,非不早也。但近者連遭內戚,雖聖心明達,能以理遣,亦不得不軫于宸懷也。上自慈殿,下至嬪御,傷慟之念,又豈有量哉?夫哀傷之中,心志易動,此心一動,邪卽乘之。臣等竊慮,殿下之心,或動於哀傷,而未免有邪怪所撓,不勝驚懼。殿下之心,旣以如此,則陰柔之性,易怵禍福,一宮之內,孰不爲惑?一宮之心,皆失其正,則無怪而怪自至;無邪而邪自見,凡耳目所睹聞,皆爲異物矣。至於嘯梁有聲、窺室無形者,或有之,本不能與人爲禍福,不足爲怖。昔要靈治鬼怪,盡焚符索曰:「當以正止邪,不可以邪救邪。』據軒而坐,其夕怪絶。此豈非邪不勝正之明驗耶?今者不能以正道,鎭屛邪妖,而欲以左術治之,則巫祝之徒,造說百端,無所不至,以恐動宮壼,宮壼之內,不能無疑懼之心。淫祀褻禱,雜然竝興,無益於止邪,而反致妖怪之紛紛。臣等以謂,殿下正厥心、養正氣,確然不動,靜以鎭之,將使衆邪退聽,諸妖不作,上有以安慈殿之心;下有以祛嬪御之惑。宮禁肅淸,人心晏然,曉然知邪正之分,不爲妖妄所惑,不勝幸甚。

傳曰:」予雖學問不明,粗知古今事變,何貳於婦人邪說乎?今宮內連有大事,又有病氣,宮人相繼病出,故奉慈殿而移御也。且自祖宗朝,闕內有病氣卽死者,放砲,例事也。浮言動人,何足聽乎?「

○領議政柳洵又辭職,不允。

○臺諫啓前事,不允。又啓:「聞,朴元宗妻尹氏上言內『行廊乃奴僕所居,賤人之家,於法十間,則行廊當不在過制之數,請勿撤去。』而上乃依允。若不計行廊,則安有可撤之家乎?大抵用法,當自上先行,豈可獨不撤朴元宗家乎?成命已下,宜盡撤去,不可以一時上言,命使勿撤。」

閏4月22日

○己卯,全羅道古阜郡,有牛生五足雄犢,其一脚生於前兩脚間,其長相齊,脚有三節,屈曲不得踏行。

○臺諫啓前事,不允。

閏4月23日

○庚辰,御朝講。大司憲權敏手、司諫李荇啓沈亨、黃汝獻等事,皆不允。

○大司憲權敏手等上疏曰:

《詩》曰:「敬之敬之。天維顯思,命不易哉?」又曰「畏天之威,于時保之。」漢匡衡亦曰:「天人之際,精祲有似相盪;善惡有似相推。」事作於下者,象動於上,其譴告以變異者,此,天心仁愛人君,而欲止其禍敗也,豈不深可畏哉?伏覩,殿下臨政願治,十年于玆。雖慈祥愷悌,而情未下究;雖勤恤民隱,而愁歎不止。驕淫亢陽,風變物怪,無歲無之。殿下遇災而懼,非不至也。減膳、撤樂,求直言、疏冤滯,避正殿不御,宜足以回天意、消災變,而彌年愈甚。今玆正月,繁霜爲災,加以雨雹、地震,頻見疊出,其故何哉?特以徒有其文,而無其實故也。方今百僚解慢,偸安苟便;學校廢弛,士習日偸;委靡頹墮,渙散奔潰,將至於不可救。君臣上下,交修恪恭,振懾整頓,猶懼不克,而方且區區焉掇拾緖餘,堤防罅漏,揭空名,持文具,求以應天弭災,不幾於誣耶?大臣者,爲國股肱,贊理陰陽,有難必解,有疑必斷,一國論定民志,乃其職也。今也,因循苟且,翫愒歲月,營己自私,而至於決大事、議大策,特多端、糊塗不明。議或一出,末愜群情,道傍作舍,終無定論,其代天工、經邦國之意,安在?弘文館,處經幄論思之地,治文翰、備顧問者也。在成宗朝,選時名士,日接講筵,寵待有加。常參之日,令合館與焉,退而商確典墳,竟夕而罷,日以爲常,又揀妙年文士,給暇讀書,處之閑地,課其著述,不以職事相累,其意甚盛、其事甚美。今也弘文館,只有講官二人,輪日直宿者,入常參,其餘則常家居,非別有會議,未嘗一至館門。給暇讀書者,所管本司,啓以事劇,悉令還仕,其得歸書堂者,亦出入自便,不復專意文墨。此,殿下褒崇勸奬之道,不及於向時,而居此地者,亦循例習常,非復前日之舊矣。學校,所以明人倫、考德行也。古云:「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與國之貴遊子弟,無不與焉,比視而興其賢者、能者,鱑其不敬,撻其怠慢。所以居之者無異處,官之者無異術,取之者無異路,此,朱熹所謂」士有定志,而無他慕,惟其懼德業之不修;不慮爵祿之未至也。「今也,自旣冠以上爲父兄者,因循屬托,媒得仕版,千蹊百徑,累資聚級,一朝偶捷科第,驟得美仕,而皓首窮經者,反不及焉。人誰欲捨其捷徑,而勤久館學,以取朝薺暮鹽之苦哉?由是,學校日卑,師道不立,敎訓不明。近者,太學生偸取鴨子,被歐於人,靑衿持牒,出入訟府,甚可羞惡,良由學校與科擧,岐而爲二。公、卿、大夫、貴遊之子弟,不肯在學,而浮妄無賴之徒,間仄其間,以至於此也。天旣火尊經閣,以警懼之,殿下尙不知戒。有勸幸學,而拘於大臣天變之說,而止之。有勸搜討遺書,而該官廢閣不行,其興學校、重儒術之意,安在?古之人主,置相之際,必愼必重,旣得其人,則任之專,而勿疑,事無大小,咸就咨焉。頃者因邊事會議之際,首相病告在家,朝廷置而不問。彼雖不關於有無,其初爰立作相之意,安在?殿下卽位之初,延訪嘉言,喜聞諫諍,惟恐人不言。今也從諫之實,大不如初,縱有聽納,亦出於勉强,厭聞之端,已露於不言之中。如沈亨之貪饕、黃汝獻之憸邪、鄭譓之老病、金良佐之殘劣、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