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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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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内传来的低泣声是如此悲切哀伤,宛如蜜蜂的毒针一针针蛰着他的心,他听了也心如刀割。
  想到她可能再因悲痛而昏厥,他不想再刺激她,看了一眼阻隔他与她的门板,怅然背过身离开。
  他眼神阴鸳,面容冷厉阴沉,敢让他的女人这么伤心,他绝对饶不了她……莫妮亚。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思念我,是你吗?我亲爱的希尔。”
  他正想找她“叙一叙”,犹不知死活的法国美女便主动送上门,碧眸带着勾引意味,身上几不蔽体的低胸睡衣露出壮观豪乳。
  她倚着走廊的墙面,摆出最撩人的姿态,裙摆更用手撩至大腿根部,雪白美腿尽在眼前。
  “我想我跟你不是很熟,请别叫我‘亲爱的’,让人觉得恶心。”他提醒她别玩得太过火,假的当不了真,总有被拆穿的一天。
  莫妮亚顿了一下,有些退缩,但随即又露出诱人媚笑,“你这男人真是狠心,亏我掏心掏肺只爱你一人,你居然连自己的老婆也不认,教人好心寒。”
  “你真是我老婆吗?”他倏地捉住她抚上自己手臂的手,高高举起。
  她吃痛的皱起眉,“你干什么?会痛耶!我当然是如假包换的艾恩德夫人,连结婚证书都让你瞧了,还有什么好怀疑?”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不管在哪个国家,诈欺都是有罪的,你想留下不名誉的记录吗?”
  他记得莫妮亚的家族在法国曾是望族,虽然现在没落了,但仍是相当重视家族的品德和名声,不许有族人传出犯罪、不伦之类的丑闻。
  “对待自己的妻子一定要这么粗暴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短时间内都变了?”莫妮亚故作伤心,泫然欲泣的表情十足戏剧化。
  “喔?那我是什么样的人?”希尔掩下眼底的厌恶,放开她的手问。
  长睫一扬,她状似怀念地说道:“温柔体贴,热情大方,是个爱我爱到疯狂的男人,只要我喜欢的东西,你一定会送到我手上。”
  “听起来很陌生,不像是我。”温柔?亏她说得出口,他一直很明白她从不是值得怜惜的女人。
  莫妮亚很野,很狂,在床上非常放得开,热爱性爱的快.感,追求极致的性爱,仿佛把性当成另一种食物,每天不激狂一回便觉得不舒服。
  过去他便不是她唯一的男人,据他所知,他通常同时和七、八个男人有往来,其中不乏已婚人士。她乐于与他们维持肉体关系,也从他们身上获取金钱回缓。
  不是交际花却做着情妇的行为,在法国社交圈,鲜少有人不知她是招之则来的荡妇。不少男人背地里和她都有一腿,但她表面上仍装作优雅的淑女,欺骗不知她底细的人。
  她碧眸一闪,“因为你失忆了,才会忘记我们相爱的事,现在我来了,很快就会唤醒你体内的火热。”
  莫妮亚边说边揉着自己的胸脯,舌尖轻舔着食指,有意无意的朝他靠近。
  “你说错了吧?是唤醒我的记忆才是。若是我想起你,才会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着你。”他侧过身,不让她污秽的手碰触到他身体。
  闻言,她低笑起来,“何需记忆,只要你跟我上床,就会晓得你有多需要我。我们在床上十分契合,你永远像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她不知羞耻的指指自己睡衣下未着寸缕的娇躯,发出欲.望的邀请。
  没人不许她“工作中”进行娱乐,他强健体魄和有力的腰劲曾令她欲死欲生,她怎么也忘不了那销魂的滋味,渴望与他重温旧梦。
  “我不和陌生人做爱,我怕得病。”他不给面子的拒绝,以她淫.乱的性关系,至今仍安然无恙实在是奇迹,他后来会结束和她的关系,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不,或许如今她早就染病了,某人派她来引诱他,好让他身染重病,没法子担负公司的运作……多疑的性格再度浮现,他蔑视着眼前这行径放荡的女人。
  “你……”她脸上明显多了怒气,似是恨不得扑上前狠咬他一口,但不知何故,她却又扬起媚人笑脸,“我可是你的妻子,哪是陌生人。你真的不想和我来一下?”
  他当然知道她口中的“来一下”是什么意思,但他眼中依旧只有鄙夷。“等我查清楚你是不是我的妻子再说。”
  莫妮亚强自镇定地绽笑,“还不清楚吗?结婚证书……”她又想重提那上头有他亲笔签名的结婚证书,但是被他不带感情的眼神一瞪,她顿时心虚噤口。
  “真要我拿结婚证书请人签定吗?”希尔表情冷淡地说。
  “我……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陪我做爱,这是你身为丈夫的责任。”他越是拒绝,她越心痒难耐。
  “不。”他不为所动。
  身为美女的莫妮亚顿感难堪,愤怒的故意挑衅,“是因为那个只会装柔弱的小贱人吗?她有比我更会取悦你?知道怎么抚摸你——”
  “住口!不要拿她和你相提并论,天使的圣洁不容你玷污。”这女人不配和他的小玥放在一起比较。
  “天使?”她轻哼,嗤之以鼻。“看来你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忘记你最爱的人是我。既然你的心变了,就把我的珠宝还给我,我可不想日后你将我们的爱情信物转送给别人。”
  “爱情信物?”曾几何时有过那种东西?他在心中暗嗤。
  “一颗心型的红宝石项链,取名‘真爱’,就锁在你新德里办公大楼的保险库里,要你的密码才能开启。”她盘算着,将项链当作是得到密码后附加的红利。
  “密码?”他眼底幽光一闪,心中有数。
  “你,给我站住。”
  流利的英语在身后扬起,独自在花园除草的白萦玥抬起头,对上一双怒气冲冲的碧绿猫眼。
  她微微怔住,不知对方找上自己有何意图,她已经非常努力避免出现在他们“夫妻”的面前,三人能不碰头尽量不碰头,也把自己当成无声的隐形人,不想引起任何人注意。
  这几天她一直告诫自己要释怀,放开这段偷来的感情,她要沉淀心情回归原来的自我,不再为爱情痴迷。
  然而知易行难,她无法一下子便将爱过的人从脑海中洗掉,越是想忘,希尔的影像越是清晰,连梦里都来纠缠,让她的心里好糟、好乱。
  所以她才决定走出房门,看看蓝天、摸摸青草、闻闻花香,心想也许这样自己会想通得快一点。
  只是,她没想到会碰到自己最不想碰见的人——希尔的妻子,莫妮亚。
  “看什么看!看我狼狈你才好得意地笑吗?”这双眼睛太干净了,竟然全无杂质,好似在讽刺她已受尽世俗的污染。
  原本是来显威风,给人排头吃,可莫妮亚一瞧见白萦玥那澄澈如湖泊的翦翦水眸,顿时气势一弱,恼怒地自惭形秽。
  “说话时凝视对方的眼睛是一种礼貌,我看你,是不想失礼于你。”白萦玥自认只是暂时避难的过客,客人就要有客人的分寸,不可喧宾夺主。
  她不气不恼的神情,反教莫妮亚大吃一惊,她以为这台湾女人会大吵大闹叫自己不要抢她的情人,没料到她的反应竟是如此平静,好像从不曾怨怪自己的出现。
  有人能这般豁达、无私吗?换成是她,绝对做不到,她不能容许所爱的男人有其他女人。
  “少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圣洁的模样,你要搞清楚,我才是受害者,我丈夫的心现在全在你身上,待我如陌生人,教我情何以堪?”莫妮亚是真的恼白萦玥,不是做戏,因为她气不过希尔居然拒绝她的投怀送抱,还说不介意她另寻男伴较量床技。
  她十三岁破处后就没再受过这样的羞辱,男人一见到她就如蜜蜂看到花蜜,不需她勾勾手指便会自动靠过来,与她同享肢体交缠的快乐。
  但是希尔?艾思德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初相识时他就对她爱理不理,态度轻慢地几乎不把她当女人看待,还叫她有多远滚多远。是她不肯相信自己的魅力征服不了他,因此一再纠缠,不时出现在他四周,最后他出于生理需求才和她上床。
  她以为如此来来他便是她的男人,甚至为此沾沾自喜,并开始计划网住他,以性为手段企图彻底掳获他,进而成为他名副其实的枕边人,一步登天坐上艾恩德夫人的宝座。
  可惜她太自负了,不到半个月他就离开,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留下,除了一把她送给他的房间钥匙。
  “我、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他结了婚……”即使心里千般难受,白萦玥还是忍痛道歉。
  但,真说得清谁是谁非吗?
  都怪老天爷的恶作剧,在不适当的时候开了不合宜的玩笑,才将有情人伤得体无完肤,心碎难补。
  “一句‘不知道’就想抹煞对我的伤害,你可曾想过我苦候丈夫的心情?他去哪里了、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和谁在一起?我是带着多少疑问与焦急度过每个没有他的日子?”莫妮亚装出悲愤难当的样子,想引起她的愧疚。
  白萦玥目光一黯,“我们曾想过忍着不动心,苦苦压抑,可是一直没人来找他……”所以最后才情不自禁,因为他们克制不了想爱彼此的心。
  莫妮亚一阵抢白,不让她说完,“难道这是我的错吗?我根本不晓得他在哪里,要怎么找他?”
  “有心就一定找得到,真心相爱的人不论相隔多远,还是能够感应到对方的存在。”白萦玥始终相信爱是世上最伟大的力量,任何事物也斩不断。
  莫妮亚在心里暗笑她愚蠢,人又没有雷达,岂会转一圈就发现目标。“你在炫耀得到他的心吗?还是嘲笑我们的感情不够坚贞?所以我只能默默等待,更差点将丈夫拱手让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何况你已经找到他了呀,我会……祝福……”白萦玥语塞地解释,神色相当无助,胸口抽痛得厉害。
  “祝福?不是违心之论吧!否则我都找上门了,为什么你还赖着不走?要不是心存妄想,怎会厚着脸皮夹在人家夫妻中间兴风作浪?”这女人的纯真表情让人好想摧毁它,莫妮亚第一次发现自己使坏的天分很有用,仗着假身分欺负无力还击的弱者,滋味果然很爽快。
  不过看对方脸色发白一副快哭的模样,她还真有点于心不忍,要不是收了钱得替人办事,她也想就此打住算下,反正希尔那里她也尝不到甜头吃。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会走,请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找到安全的居所,绝不会再留下。”如果他们夫妻重修旧好,只怕她就算不走也会心碎而亡。
  “安全的居所?”莫妮亚挑起眉。
  白萦玥面色凄楚,略带迟疑地说道:“因为我和家人闹得不愉快,所以暂时不能回家。”
  姐姐嫁人了,那个家也空了,虽然目前住着姐姐的亲阿姨,不过她一向很怕对方,并不想回去。
  因为真姨看她的眼神总像要吃人似的,她每次一瞧见都忍不住发抖。
  “原来是离家出走呀?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女人,随随便便就和男人同居,我还当你善良、肯照顾我失忆的丈夫呢。”外表柔弱不见得没心机,她也挺会装的嘛。莫妮亚轻嗤一声。
  “我不是……”白萦玥涨红脸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确实和人家的丈夫同住一个屋檐下,还做了不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