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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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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天空已是蓝紫,夕阳已经消没,但残余的晚霞仍留着橘色的斜照,温暖一边的天空。
  下班的人流刚刚过去,街道上有着短暂的空旷,而街道边的店铺灯火通明,已在等待晚上新的人群。
  “生气什么?”天零走在前面,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淡淡地问。
  “没什么。”白杏摇摇头,跟上两步与他并肩,“生气你做这种事不告诉我。”她呵出一口气,“不过现在已经不气了。”
  “是吗?”他没回头。
  “我要生气什么?生气你救了人?”她又摇了摇头,“没有道理。”
  “但是你的确生气了,不是吗?”他像是很随意淡淡的说。
  “啊……”她笑了,看了他一眼,“怎么说,我生气你做什么都不告诉我,不过现在想想,你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我可能从来都没有知道过……”凝视着晚霞,她慢慢的说,“我……从来没有走入过你的世界。”
  他依然没有转头,但她看见他似乎淡淡笑了,“回去吧。”
  “烤地瓜!烤玉米!黄皮红心的地瓜!”街边初秋的小贩在叫卖。
  她迟疑了一下,天零停住,“想吃?”
  “嗯。”她摇摇头,“很香,不过我已经吃饱了。”
  “师傅,两个地瓜。”他说。
  “好嘞!”小贩笑嘻嘻的递过一个袋子两个地瓜,热气腾腾白烟袅袅。
  那两个烫手的东西很快到她手上,她还在发怔,惊愕的看着他,他没有看她,简单的说:“走吧。”
  剥开一个地瓜,她咬了一口,剥开另外一个,“天零。”
  他不看也不接,“两个都给你。”
  她又怔住……他这是……什么意思?“你不吃?”
  他不答。
  她又无话可说,茫然看着他的侧影,这个人……全然讳莫如深,深不可测。
  “白。”
  她还在发呆惊吓了一跳,“什么?”
  “我去买两支笔。”他看到了街道边一家文具超市。
  “哦……”她跟着他走进超市,手里提着两个地瓜,满心怔忡。
  天零在文具架上看着,随意拿了两支笔。他并不挑笔,但喜欢黑色,拿的是两支ZEBRABe-pen05BE-100。
  她跟着他进商店逛,逛完跟着他去付账。天零付了两支笔的钱,她买了一本笔记本。
  走出商店,天色已经全暗,她侧头一笑递上那本笔记本,“给你。”
  “给我?”他接过本子,那本子黑色封面无花无草,只有几个英文字母,不是女孩子喜欢的风格。
  “你请我吃地瓜,我也买点东西给你。”她笑,“最近你就像神一样,什么奇怪的事都做得到,我没钱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送你笔记本写日记。”
  “写日记?”
  “无论在想什么,不想对人说就对笔记本说吧。”她耸耸肩,“也许会高兴点。”
  “我从来不写日记。”他淡淡的说。
  “那就抄笔记吧,反正总是用得着的东西。”她浑不介意,“回家吧。”
  他犹豫了一下,把笔记本收进自己的袋子里,“走吧。”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总要经历痛苦挣扎……”她哼着歌,跳上马路边的横栏,笔直的平衡走在上面。
  那天晚上回家,她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她听到天零依然按照他自己的节奏在平时睡觉的时间上床睡觉,被最近这一连串事情影响的人似乎只有她。
  睡不着她就戴着耳机躺在床上,听着耳机里面各种各样哀怨的情歌,想着一个人躺在医院里的朱邪,又想着隔壁寂静的天零,她知道她不是在想他们之间三角恋的事情,她什么也没有想出来。
  只是……躺在床上、听着情歌、想着两个名字、看着天花板,如此而已。
  那天晚上没有睡的不止白杏。
  当然朱邪也没有睡着,没有人在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如此诡异恐怖的事情之后还能安稳睡觉的,粗神经如朱邪也不能。
  他努力睁大眼睛,其实他很困了,但是不能睡、睡着了他身体里的杀人魔也许就会出来作怪。为了不让自己睡着,他爬起来看窗外城市的夜景。
  夜里三点十一分。
  街道上来往的车辆已经很少,华丽的街灯在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中显得凄凉,除了微凉的夜风,四周围没有一点声音。
  这和天零常看的白天的街景是完全不同的吧?朱邪心里突然泛起一些奇怪的感觉,仿佛抓到了一些感觉,隐约可以理解为什么天零习惯站在窗边往下看。就着月光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昨天这双手曾经杀死了一个人,虽然他没有一点真实感,但据说真的发生了。
  不会屈服于任何东西,我只做我自己?
  “你实在太逊了。”
  他握紧拳头,不会有第二次了,不会有第二次机会让那家伙嘲笑他,他再也不会在小杏面前丢脸了。
  间歇性的精神病、杀人魔、杀人狂……
  他真的没有办法摆脱这种事?
  一手抓住头发,他用力纠住,他该怎么办才好?爸爸早就过世,告诉妈妈——是会把她吓坏的吧?不能告诉她。
  过了几天,朱邪伤愈出院,“彭”的一声踢开801的大门,大大咧咧的又回来了。
  “本大爷回来了!”他背上搭着校服,晃悠着踏进门内。
  屋里天零在看电视,厨房里传来洗刷的声音白杏在洗碗。听电视传来的音乐就知道天零又在看什么地球进化之类的节目,他这一声吆喝竟然没人理睬,突然无名火起,顺势一脚踢翻了放在门口的小板凳,发出惊人的“哐当”一声。
  天零淡淡斜看了他一眼,继续看他的电视;厨房里传来白杏的叫声:“朱邪回来了不要叮叮咚咚的吵!我已经听见了。”
  他伤好回来竟然没有人理睬!朱邪一肚子怒火,“砰”的一声像石头一样坐进沙发,一言不发枕着头靠在沙发背上。
  这白痴真的在生气。天零目不斜视,看着电视里说生活在水里的动物如何在水里进化出四肢然后登上陆地,当身边怒火中烧火冒三丈满面黑线以及背后也许有蓝色火焰熊熊燃烧的朱邪是空气。
  他妈的!朱邪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厨房,“我回……”
  蓦然厨房里走出一个人端着碗东西回身,不防他这么冲进来惊叫一声“当”的她手里的东西跌在地上热汤四溅,两个人同时惨叫——都被滚烫的汤汁烫伤了不少。
  “朱邪你有病啊!”白杏大怒,“我好不容易炖了人参鸡汤给你吃,翘课不上看了它三个小时,你冲进来干什么?要杀人啊?”她拿起抹布拼命擦被鸡汤烫伤的脚踝,顺手扔给朱邪,心里余怒未消,这人莫名其妙,凶巴巴的闯进厨房吓得她差点以为家里来了抢劫犯。
  朱邪一呆,尴尬的摸头,“我以为……小杏你一点也不关心我回来了嘛。”
  “我现在不关心了,地板你洗!”她还在愤怒她的心血全泡了地板,“遇上你永远没好事,上次火灾、这次砸碗,你什么时候能正常一点让我不用这么烦?”
  “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说你是故意的。”她甩头走。
  “喂!你不能蛮不讲理啊,我知道现在大家都很烦,上次起火我不是故意的、这次摔碗你也有问题啊,谁让你慌慌张张像见了鬼……”
  “拜托!”她精心炖了三个多小时的鸡汤全部喂了地板,这家伙态度竟然还这么差,没耐心到了极点:“你在怪别人以前是不是应该先检讨你自己吃错药一样到处乱撞?你不知道会吓到人啊?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是不是什么?”朱邪的声音压抑着强烈的愤怒低沉下来,“是不是要杀你?”
  “我……”她还没弄想清楚要怎么回答。
  朱邪一把抓起自己的校服外套,“小杏,怕我的话就早说,我立刻走。”他没多说什么,掉头就走。
  她呆了一呆,丢下抹布追了上去,“喂!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走了你们会比较安全。”朱邪没有回头,“我没生气。”他真的立刻走了,脚步声很大的快速下了楼梯。
  “喂!朱邪……”她追到门口怔怔的看空旷的楼梯,冷空气扑面而来,竟让她惊跳了一下。
  “去追他吧。”在看电视的天零淡淡的说。
  她茫然的回头。
  “不追你晚上睡得着吗?”他没有看她,仍是淡淡的说。
  她立刻追了下去,这辈子除了五十米跑以外没跑这么快过。在楼下四岔路口追到了朱邪,张开双手拦住他,“呵……呵……”她只是喘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邪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白杏一把拉住他的衣服,“笨蛋谁要你走啊?”她闭上眼睛叫一声,“谁……要你走啊!”
  朱邪站住了,被她拉住。过了一会儿他甩开白杏拉住他的手,“小杏我真的没生气,真的我留下来不安全……”他回过身,搭着外套看着她,“其实我对小杏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再怎么说,我在我女朋友心里永远比不上甩了她的那个男人,我知道。”
  她怔了一怔,“我……”
  “这样住下去我也很郁闷,你有没想过我的心情?”朱邪微皱起眉头那轮廓显得很深邃,“我讨厌他。”
  “不许走!”她抢前一步又拦住他,“不许走!”
  “你很烦啊!本大爷爱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要你管!”他不耐烦了,“闪开!”
  “你走了我会睡不着我会担心啊!”她拦着他,“你这笨蛋!有天零和我在比较安全……”
  “安全?”他怪叫一声声调拔得老高,“要我受楼上那个该死的保护我不如一头撞死在马路上摔死跳楼跳死上吊吊死开煤气炸死……”
  她一头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你走了我去哪里找你……”
  朱邪怔住——她的声音是哽咽的,哭了?轻轻推开她抱紧他的身体,“小杏?”
  她果然是含泪的,抬起头她有满眶的眼泪,“你走了我去哪里找你?”
  “该死的!”他咒骂了一声拿衣袖给她擦眼泪,“哭什么哭?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烦也烦死了。”嘴巴上说烦,对于白杏的眼泪,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别走。”她闭上眼睛低声说。
  “喂……”朱邪让她抱,“我在你心里,有像他那么重要?”
  她不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只知道……你不能走。”
  “小杏。”他托起她的脸,“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含泪看着他,慢慢的微笑。
  “可是你永远不会忘记天零,甚至到现在你还爱他。”朱邪难得说话说得这么认真,“你喜欢他那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真正喜欢哪一个,”她低声说,“我只知道你……不能走。不要走好不好?我再也……再也不骂你……”
  她从来没有这么柔软过,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让她心力交瘁,朱邪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冰凉的。“你怕我。”
  “我怕你出事,像你这样的笨蛋很容易出事,你不是天零你没头脑没涵养没耐心没眼光!除了傻里傻气满脑袋英雄侠义你根本是个白痴!可是我……我……”她说,“我觉得你傻里傻气也很……很好玩,我怕你出事……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如果是天零要走,我绝对不会这么担心。”
  “你只是要我留下来陪你,不是要让天零保护我?”
  她缓缓点头。
  “小杏,你真的——喜欢我吗?”
  她缓缓睁开眼睛,“我不知道天零在想什么。”她低声说,“也许……也许你会不一样……”又闭上眼睛,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很卑鄙,因为他不要我所以……”
  朱邪拥抱了她,她听见朱邪胸口的心跳声,微微挣扎了一下,终于顺从的让他抱着。
  “因为他不要你所以你才喜欢我,但是他妈的有什么办法?我他妈的看上你,就算不甘心也没有办法。”他的声调有点沙哑,“小杏,我这辈子最孬种的事就这一件,你如果对别人说我在街上就不要混了。”
  “白痴!”她低声骂,“告诉别人我男朋友在街上混,丢脸的是我好不好?”
  “小杏你现在是真心当我是男朋友?”
  “等你改邪归正不在街上混的时候再说。”
  “喂!小杏你很过份……”两个人在路口说得久了,朱邪偶然目光一掠,突然大叫一声“小心啊!”放开她他飞快的冲向马路中间。她大吃一惊,转身看见朱邪一把抓住一个老太太,一辆卡车在他们面前疾驰而过带起他们衣发乱飞,只差一步那老太太就要被车撞上。奔过去帮忙陪着老太太过马路,她的手被朱邪握在手里,突然有些别扭的感觉,心里松了一口气、笑了出来。
  八楼上天零站在房间的窗口看着,看着那两个人从追逐而拥抱、而手牵着手、最后嘻嘻哈哈的回来。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非常非常奇怪的。
  “彭”的一声门又被踢开了,朱邪得意洋洋的拉着白杏进来,特地在天零面前绕了一圈像在示威,“我出去一下又回来了。”
  “白痴。”天零难得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想打架吗?”朱邪暴怒,摩拳擦掌把指关节握得“咔咔”作响,他在病床上躺了几天正是拳头发痒好几天没揍人。
  “嘿!”天零一如继往的发出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冷笑的笑,转身往他自己的房间走。
  朱邪一屁股坐上天零刚才坐的沙发,拿起遥控器立刻换掉了刚才天零在看的什么“地球之旅”之类的节目,换成一幕极其煽情的青春爱情剧“你是疯儿我是傻”之类的,嘴里哼着电视剧插曲的调子,翘着二郎腿摇啊摇的。
  白杏呆了一下,忍不住大叫一声:“把你的脚放下来!”她立刻在后悔怎么会和这个白痴在一起?看到他的种种行为举止,她只有把那双乱晃的脚锯下来的冲动。
  “你刚才还说我这样比较好!”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厨房里的地板你还没洗是不是?”
  “我不会洗地板。”
  “只要是人都会!”她黑着一张脸,“不洗就分手!”
  “喂喂!”朱邪怪叫起来,“女人!真是!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可以说分手?刚才谁说再也不骂我?”
  “我忘记了。”她抵赖,“不知道谁说的。”
  “败给你,”朱邪咕哝着乖乖去洗地板,“母老虎。”
  外面的声音依然很嘈杂,天零坐在房间里自己的椅子上,打开一本书看了起来。
  日子一直都很正常平和,没有太多的悲伤和绝望,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没有被什么奇异的能力和双重性格所干涉,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
  那就是幸福了,不需要太多悲伤和绝望,坚持过适合自己的生活。
  那就是幸福了。
  楼下一个人抬起头看着801室的窗户,“他们真的相安无事?”他背上背了一个名牌书包,帅帅的头发和身材,当然是青雾。“more——算了。”
  “青雾——”遥遥的女孩的声音,“我买好了,今天去哪里?”
  “去逛漫展,今天有《恐怖宠物店》cosplay的比赛。”
  “我喜欢不二周助!”
  “拜托!说了今天是《恐怖宠物店》的cos不是《网球王子》的cos……”
  青雾接过女生递来的冰淇淋,肩并肩往校外走,就像这世界上最普通的情侣一样。
  晚上。
  “哈——”白杏已经爬上床一会儿,打哈欠差点都要睡着,大厅的灯一直不灭,她忍不住下床,“朱邪?一点了,你睡着没有?”打开房门,她先呆了一呆,随后表情僵直——接着爆笑出来“煮咖啡?”
  大厅里一样睡眼惺忪的朱邪拿着萃取咖啡壶在煮东西,显然他根本不会用那东西,连那层纸垫都没有铺,煮着一壶黑色的东西散发的却是泡面的味道。朱邪显然也很奇怪,不停的在咖啡壶边探头探脑。
  “咖啡瓶里面我装的是红烧牛肉的泡面料,咖啡早就喝完了啦。”她好笑的走出来,“想喝咖啡下楼去买,鬼鬼祟祟的搞什么。”
  朱邪摸摸头,“泡面料?”他关掉咖啡壶的开关,“女人!”
  “饿了我煮泡面给你吃。”她端过电磁灶,在上面放了一个小锅,把朱邪煮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倒进锅里然后找出两片面干往里丢,“明天是一二节课,这么晚不睡等上课睡?”
  “小杏好温柔啊。”朱邪先做了一个陶醉状,“我本来想通宵玩魔力宝贝,结果今天服务器挂了,无聊死了。”
  “魔力宝贝是什么东西?”她拿根筷子拌面。
  “很好玩的网络游戏,我在那里面是个裁缝,专门卖魔法袍。”他得意洋洋,“本来晚上约好了和别人一起去摆摊的,结果服务器挂了。”
  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是个裁缝?”
  “我在游戏里有五个人,主要是裁缝、还卖面包、挖矿。”
  “你没有发烧?”她摸他的额头,“你在网络游戏里面做裁缝?卖面包?挖矿?你确定你没有毛病?”
  “切!拜托你不要那么土好不好?我给你看我做的袍子,我把图片存在电脑里了,过来过来。”朱邪招手,摇开电脑的软关机状态,“你看,这是我的二级魔法袍。”
  她凑过去看,“这什么东西?难看死了,有没什么漂亮的图片看?”
  “有啊,我下了好多搞笑的照片,你看这个。这个‘富裕生活’的照片……”朱邪打开一张图片,“你看这张‘保时捷’。”
  “哈哈哈……”白杏跟着爆笑,那是一辆保洁车,绿色的垃圾箱背后“保洁”两个大字中间白漆漆着一个“10”号,连起来正是“保10洁”。
  “很好笑吧……”两个人挤在电脑前面一张一张的看,一阵一阵的笑。
  一点三十五分了。
  图片都看完了,笑也笑完了,泡面也吃完了,她把碗筷往厨房一丢,“明天再洗不理它了,你还不睡?”
  “不睡。”朱邪已经眼皮粘在一起,勉强睁大,“睡着了谁知道发生什么事,你去睡吧,我看门。”
  原来他——不睡是为了这个?她笑了起来,“原来你还很体贴。”
  “我看书说有人五天不睡就再也睡不着,丧失睡眠功能了。”朱邪吹牛,“我试试看五天不睡是不是真的以后就不用睡觉。”
  “你看的什么书?”
  “世界奇闻怪事。”
  她哼了一声,“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书。”
  “管它是不是真的,你也不睡?女孩子不是说不睡对皮肤很不好?”
  “我陪你。”她笑笑。
  “小杏其实你才是一直都很体贴啊,”朱邪大乐,“来来来,我们来打扑克。”
  那晚大厅的灯一直都没灭,笑声隐隐传来,天零房里一片漆黑,一点声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