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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肃宗实录]》三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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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三十八年清康熙五十一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乙酉,敎曰:「勸農之敎,每下歲首,而列邑守令,視之文具,不曾着意奉行,豈非未安之甚乎?歲籥已改,東作不遠,固當另飭勸課。且諸道中被災尤甚處,亦將設賑,至於嶺東災荒最酷,必須各別賙賑。哀我赤子,不免捐瘠,其令廟堂,申飭道臣,以示予重農恤民之意。」

○禮曹參判金鎭圭,上疏論國書事曰:

國書,設有失體,旣受之後,不可還退。況此光字,是其祖二名中一字,本非所可諱,又嘗用之於乙未、壬戌文書,則其可追嫌其犯諱,而必要改送耶?復書外面題封之不如舊式,亦甚簡慢。文雖曰新定禮式如此,而信使發行前,彼以節目來講,而未嘗及此,我乃改書如其式,則不幾於用夷變夏歟?自古交隣者,或有改國書於未傳授前,而未聞使臣,奉書出境,入他國已傳授,而追還改送者。爲使臣者,乃反曲循彼言,還齎已傳之國書,馳啓請改,似此擧措,其可感動殊俗耶?宜自廟堂,責諭使臣,使知其決不可改送,何必徒事聽從,不恤恥辱,使隣國,益肆輕侮之心哉?藉令使臣爭執,而彼不卽從,亦當更諭使臣以已出疆之國書,非其所敢請改。使臣之初不能不離江戶一步地,而力爭者,已失矣,而朝廷終不可許改,宜以埋骨馬島爲期,而要馬島,更傳國書,毋致委君命辱朝廷云爾。廟議計不出此,惟恐其不許改書,仍致生釁,臣謂其所慮者過矣。

仍請更詢廟堂,答曰:「所論誠有意見,而纔已處分,不必更詢。」

1月2日

○丙戌,右議政趙相愚四度呈辭,下優批,遣承旨傳諭。

○以宋正明爲大司諫,梁聖揆爲執義,吳命恒爲副校理,李明浚爲修撰,尹就履爲弼善。

1月3日

○丁亥,獻納權世恒,在鄕陳疏。略曰:

歲抄蕩滌,蓋出同慶之盛意,而臺閣還收之請,獨及於異已之人,一一繳還,殆無一遺,如韓構之身爲元惡者,混被甄敍,金春澤之罪惡,十手所指,而乃反請宥之不暇,以殿下一視同仁之德,一任其低仰而莫之禁,何也?況臺閣處置,自有一時之是非,而玉署公勘,反勤嚴敎,適足以增黨人之氣勢,臣竊惜之。

末言吳始復事曰:

十年窮囚,年迫八十,獨子死後,悲哀喪性,情理窮毒,誠不忍聞,而因一梗言,竟靳恩霈,何殿下不忍人之政,獨及於諸死囚,而不及於無告垂死之一舊臣乎?

答曰:「玉堂處置,是非不明,而反謂公勘?至於吳始復事,罪犯甚重,當初栫棘,亦出寬典,而乃以竟靳恩霈等語,費辭張皇,殊甚未便也。」

○備邊司啓曰:「今此國書之改送,雖出於朝廷,參量事勢,屈意勉從,而奉使之臣,不能極力爭執,徑離江戶,誠有失職之罪。從當有從重論責之擧矣。今者只以國書追送,未有一言,明示朝家之旨意,事涉踈漏。自廟堂,作爲一通文字,別單啓下後,使之傳給於使臣似當。」上從之。其別單,〈卽自備局責諭於通信使之書也。〉備言辭命、式例之重,初不能爭執,而國書中犯諱之字,雖出無情偶下,旣稱國諱,猶不卽改,乃以其國國諱,爲對拒之辭者,語不成說,使臣不能反復爭執,徑離江戶,爲大段失着。又曰:「今以通信爲名,而未傳我國之書,不受回答之語,空手回程,此實前古所無之事。我之書儀,初無虧失,彼國乃以旣受之書,投還於使臣,此豈義理之所可爲者乎?天下有聞,其將以爲如何?所當據理明辨,而使行旣離江戶,還向馬島。今若只守前例,不爲許改,則直雖在我,亦非待隣國和平寬大之道。故以此稟裁,雖改書以送,而使臣不能固爭,率爾回程,殊甚失職。朝廷從當有從重責罰之擧,使臣諒悉此意,更加惕念,隨事善應,毋至於重失奉使之體。」

1月4日

○戊子,以趙錫周爲掌令,金始煥爲輔德,李世瑾爲修撰,宋徵殷爲承旨。

○去冬江華府罪囚鄭濂者,〈濂本江華人,以匿名投書事就服,將待晴行刑者也。〉書同囚人呈狀,其末端書以同囚大辟中,書此呈狀者,有友京中,探示時變,故的知當今騷屑及掛書白烏門事。留守閔鎭遠見而驚駭,招問其呈狀者,其人以實對。因推問於濂,則供稱:「今年秋間,同囚金英成〈英成本江界人,自稱曉解地術,出入江華、豐德等地,輒發胡語,行止荒唐。〉言:『渠自少出入胡地,居生於彼地八高山部落中者亦三年。鴨綠江越邊,有所謂利滿坪,彼我國有罪逃亡者,屯聚幾至七八千名,皆以畋獵爲事。近來所謂海浪賊,皆此輩出沒怯掠,以備糧資者也。延恩門掛書印迹,恰似彼國印迹,必是利滿坪賊人之所爲。此輩與我相親,我時時越去,討喫所獵魚肉。如汝能文善卜之人,此輩欲得而未能,恨汝牢囚獄中,無由脫出也。』答以聖明在上,忠良滿朝,不可從事於叛逆之人。英成曰:『然則內官中平安道人康姓、劉姓者,乃吾知舊族屬,吾早晩出獄,直往京城,因此人上達,仍薦君才,同往勦滅利滿坪賊窟好矣。』又於病重時謂曰:『爲我作書於子女,告以永訣之意。』又曰:『柵門千摠劉章季,與我同年生,曾有約束之事,未成而橫死他鄕,可恨。須以此爲書辭。』云,。此言極爲異常,故適寫同囚人狀辭,果書此言於末端矣。本府囚推英成則英成,縷縷自明以爲:」濂同囚時,謂渠曰:『聞朝家頒令,陳告掛書人者,雖死罪亦赦。君自少出入彼地,如知其苗脈,須言於我,使得生活。』答以何由知之,而燕行時往返之說,果爲言及,而八高山入往居生云者,千萬無據。「其他說話,亦皆稱以萬萬無據。鎭遠以此馳啓,該曹請移禁府。禁府發遣都事拿來,請依例設鞫,英成供辭與江都時略同,鞫廳請面質。英成多自明,而亦不能全諱,以爲:」利滿坪居人,必是我國逃亡者,盡滅此類則好矣之說,及與濂同往江邊,勦除利滿坪賊徒事,及因內官康姓人上達事,作書子女事等說,則果爲言及,而海浪賊與利滿坪相通,延恩門掛書印跡,恰似彼國印迹之說,及八高山三年居生,及與濂越去利滿坪之事,劉章季約束未畢等說,皆以爲不出於口。「鞫廳奏言:」英成不能牢諱,而掛書印迹一款,亦非英成所目覩,則濂之以恰似二字,爲英成所言者,出於抑勒,請刑推濂。「濂受刑三次始承款。其結案以爲:」印迹恰似彼國印迹,而海賊與利滿坪相通之說,果是做出。且聞英成與劉章季相親,做出約束之說,敷衍爲辭,皆是死中求生之計。律以誣告反坐,不待時斬,籍沒家産。英成以所言於濂者,亦非盡爲虛罔,不可全然放釋,移刑曹,以亂言律,杖一百流三千里。「

1月5日

○己丑,上御崇政門,受朝參。禮曹判書尹德駿,請疊設書院乞額疏,一切防啓。都承旨權尙游曰:「大賢書院,何可一例禁斷乎?聖人,天下共祀,大賢之疊祀,亦何妨也?寺刹則不能禁,徒欲禁書院,未知其可也。」上曰:「疊設書院,一遵禁令,勿許賜額可也。」德駿又陳庭試處所狹隘,請特設初試,上不許。正言權益寬進啓:「金海定配罪人河,撲殺其子,欲掩其跡,又復結項於已死之後,人理之所不忍。請還收減死定配之命,依律處斷。」又論:「義州定配罪人李後說,私賂異國,上欺國家,事關邊情。罪無可恕,請還收減等之命。」又論:韓構以重爀之父,釁累至重,李秀儁以科賊謀主,負犯彰著,請還收歲抄蕩滌之命。「上竝不從。又論:」前掌令申慶濟,崖異衆論,費辭引避,有若訟冤辨誣者然,前修撰李宜晩,敢於處置之際,顚倒是非,獻納權世恒,挺身左袒,敢以玉署公勘,反勤嚴敎爲辭。其不畏公議,曲護私黨之罪,不可不懲,請竝罷職。「從之。

1月6日

○庚寅,終日大風,祈穀祭壇所遮帳裂破,祭器傾側。祭官等請依壬申、辛巳例,奉置神藏於壇上,奉安神版於藏中而行祭,從之。

1月7日

○辛卯,以金斗南爲獻納,柳鳳徵爲掌令,尹聖時爲持平。

1月8日

○壬辰,領議政徐宗泰初度呈辭,特遣承旨敦諭。時,三公,同時在告,鼎席一空。

○大司憲權尙夏上疏乞遞,答以今姑勉副,仍諭以安心就途。

1月9日

○癸巳,以兪命弘爲承旨,李健命爲大司憲,趙錫命爲文學。

○領議政徐宗泰,以承旨敦諭,上箚辭謝,上賜優批。

○通信使趙泰億等,在大坂城馳啓曰:「臣等還到大坂城,對馬州太守平義方,來見爲言:『犯諱一字,旣已改下。使者二人齊來,傳授於我,待貴國書改來,卽當交付。』臣等使奉行等探問,則以忻、懽二字改來云。復書一款,今無可慮,而國書回來遲速,有難預度,日夜懸望矣。」

1月10日

○甲午,去秋禮曹參判金鎭圭,奉使江都還,白通津等邑失稔,請初不付種處給災,後又因大臣言,命畿甸諸邑,初不付種處,一體査驗給災。監司朴弼明條列各邑災結,凡六百餘結以聞,廟堂疑其太多,請發遣戶曹郞官摘奸。戶曹判書金宇杭,以地部郞摘奸,有異常規,請寢其命,每結各減春收米三斗,上從之。至是,鎭圭疏言其不可曰:

初不付種之給災者,丙戌一千五百餘結,戊子一千六百餘結,庚寅二千八百餘結,而今乃以六百餘結,謂之猥多,而疑有虛冒何也?請依狀聞給數而給災。

疏末,又論尹德駿所請大賢書院,勿許疊設之非曰:

近來祠院,固有濫冒,亦多弊端,惟當防其濫而祛其弊,何可竝與大賢所俎豆,而一例禁斷乎?甲戌儒相入朝,請申疊設之禁,而從祀諸賢及大名賢,謂當別樣優異。未知長僚不記儒相所建白,而有此請歟?

答曰:「兩件事,日昨處分,予未知其不可。不宜數數變改也。」

1月11日

○乙未,太白見巳地。是後屢見。

○以尹趾仁爲都承旨,具萬理爲掌令,趙錫命爲持平,李健命爲吏曹參判,李光佐爲副提學,李晩堅爲副應敎,申鐔始得末擬,權忭爲修撰,李明浚、鄭栻爲校理,明浚旋移司諫,朴弼明爲大司憲,洪禹瑞外補殷粟縣監。禹瑞庚寅堂箚後,竄配宥還,不惟不置舊踐,又從而斥黜之,物議大不快。

1月15日

○己亥,平安道、順川等邑,地震。

○左議政金昌集呈辭至十九上,上命今姑勉副。遣承旨敦諭右議政趙相愚。

○諫院論:「臺閣之處置見遞者,雖有特出之敎,不敢承命,所以畏公議而重臺體也,前掌令洪禹寧,旣遞還仍之後,揚揚詣臺,張皇臚列,前持平鄭楷,晏然承牌,陳疏受暇。請竝罷職。」

○兼文學朴鳳齡,曾因吳命恒疏,復仍吏曹正郞,至是上辭疏曰:

洪禹瑞通擬銓郞久矣,中因論事,獲罪坐廢,公議嗟惜。恩敍旣下,舊擬當前,而全事枳塞,一不檢擧,汲汲斥逐,如恐不及。如禹瑞之地望,先於人者,公然擯黜,似此擧措,其可以服人心而開公道耶?

仍引古人同其退之義,請遞本職,答曰:「洪禹瑞之地望,匪曰不合於銓郞,昨年堂箚,殊甚駭異,旋授舊踐則不可也。」

1月16日

○庚子,引見全羅觀察使柳鳳輝,勉諭而遣之。

○吏曹判書趙泰耉,以朴鳳齡疏論洪禹瑞事,上辭疏以爲:「禹瑞等慢侮儒賢之習,宜有薄示公議之擧。今雖因赦收敍,一番補外,焉可已乎?」答以今玆外補,未見其不可。意外起鬧,在我何損?

1月17日

○辛丑,以金昌集付行判中樞府事,崔重泰爲承旨,徐命遇爲掌令,金東弼爲持平,宋成明爲文學,尹德駿爲京畿觀察使,申鐸爲兼輔德,洪重休爲修撰。

○召對玉堂官。講官洪致中、李世瑾,因書中復讎雪恥之語,反復開陳,請追孝廟之遺志,明春秋之大義,且言:「今年適丁壬辰,願毋忘播越之辱,以思自强之策」,上開納之。翌日敎曰:「皇壇大祭,每令攝事,予心不安。脚疾雖未瘳,必欲親行,又命王世子陪祭。」〈史臣曰:「今年又丁壬辰,天朝再造之恩,尤有所不忍忘者。主上不顧疾痛之在己,必欲親祀皇壇,志士、忠臣,有足以隕涕於絲綸之下也。」〉

1月19日

○癸卯,上與世子,謁宗廟、永寧殿。藥房請依昨年例,令大臣攝行奉審,上初不許,藥房力請,始勉從之。

1月20日

○甲辰,領議政徐宗泰呈辭至十二上,上姑許勉副。

○日前,正言權益寬,改洪禹寧、鄭楷罷職啓辭措語以爲:「玉署處置,雖未一出於公議,而不可冒沒承命。」正言李承源以此引避。略曰:「兩臣啓辭中,畏公議重臺體者,誠是的當語,而今忽變其辭,反以玉署處置,謂之未出公議者,何哉?」益寬對避曰:「所謂畏公議三字,蓋言旣遞還仍之臺臣,不敢承命,所以畏公議之議其後,而泛論之也。何嘗以宜晩處置,爲公議也?」其下斥承源以爲太無嚴,是後憲府處置,遞承源,出益寬。

○右議政趙相愚以未參太廟展謁,上箚兼陳休致之懇,優批不許。

1月21日

○乙巳,以李墪爲禮曹判書,申鐔爲校理,鄭栻爲副修撰,洪致中爲吏曹正郞,南一明爲司書,徐宗泰付行判中樞府事。

1月22日

○丙午,王世子謁永昭殿。

○副修撰鄭栻,以前日李墪、吳命恒疏斥,上辭疏曰:

向者銓長斥臣兩疏,以辭意逶迤,有欠白直,欲驅人於黯黮之科,吳命恒之疏,則非對卞之語,卽一彈臣之文也。

又曰:

今此掌銓之臣,務爲包容之論,而當枳之論,騰沓於向來章牘,則論議之嚴,可知矣。

蓋墪爲銓長時,停栻舊望,故疏語如此。答曰:「當初疏語,自有所執,當枳之論,非出公心。」墪以此陳對疏以爲,因一乍停舊望,噴出無限怒氣。答曰:「卿之疏語,太欠和平,未可曉也。」

1月23日

○丁未,時,領、左相已遞,右議政趙相愚方引入。上命備局啓下公事中,有可以劃卽覆奏者,有司堂上問于大臣稟定。

1月24日

○戊申,藥房入診。上有臂脚痛,曲池、肩髃、絶骨、三星等穴,定以二月初二日始灸。都提調李頣令等,以上脚患未差,請皇壇祀事,姑令攝行,上不從。頣命等固請,上敎以前頭觀勢爲之。

○以宋相琦爲都承旨,吳命恒爲副校理,權詹爲修撰,權尙夏特除漢城判尹,呂必禧爲說書,李世瑾爲修撰,魚有龍爲交學,金尙奎爲正言,黃龜河爲持平,趙錫命爲司書。

1月26日

○庚戌,月掩食木星。

○都目政。以柳述爲輔德,金有慶爲司書,李明俊爲副校理,李縡爲應校,李夏源爲司諫,洪致中爲北評事,李澤出補茂長縣監。澤與洪禹瑞,在玉堂,同時被罪人也。

1月27日

○辛亥,命設行泮宮上旬輪次課製,賜居魁洪尙容,直赴會試。

1月28日

○壬子,流星出柳星下,入南方。

○都承旨宋相琦上疏,以曾經藝文大提學,而今此都承旨,例兼藝文直提學,官序難便,乞照例處置。吏曹回啓以爲:「曾在壬寅,故相臣金壽恒,以時任大提學,拜都承旨,故敎旨中藝文直提學減下矣。直學減下,雖有前例,時任與曾經有異,不可引例於今日。其曰不可降授者,元無可據之實,請勿許辭免。」從之。

二月

2月2日

○乙卯,藥房入侍。上受灸肩髃、曲池,至初四日始停灸。備局有司堂上金鎭圭,同入稟定緊急公事數條。

○初,文、武科直赴殿試者,只赴式年,不得赴他榜,中間又命許赴增廣及別試。孝廟後,又許武直赴,則竝赴庭試、謁聖等榜。今上乙酉,相臣徐文重以爲:「武直赴之許赴庭試,大非法意。」上命勿赴。至是又因藥房都提調李頣命所白,復命武直赴,許赴今庭試。

2月3日

○丙辰,以李熊徵爲掌令,朴鳳齡爲校理,洪重休爲副校理。

○執義梁聖揆上疏,請寢畿內各邑初不付種處,減米三斗之命,依當初所定,特爲給災。又請庭試,設行於昌德宮仁政殿,俾無狹窄難容之患。答曰:「上款所陳,令廟堂稟處。庭試必設於時御所殿庭,自是古例,不必變改也。」

2月4日

○丁巳,藥房入診。上以庭試,依謁聖試士時,竝通泮水堂之例,崇政殿內外庭,竝許入爲敎,又因藥房提調趙泰耉之言,命外庭別爲懸題,別爲收券,使無爭入內庭之弊。

○以申鐔爲校理。

2月5日

○戊午,藥房入診。上受灸環跳穴,初十日始停灸。

○右議政趙相愚三十二度呈辭,上遣承旨敦諭。相愚對以更加調治數日,忍死趨朝。後二日出仕。

○江原道春川昭陽江,卯時斷流,至辰末復常。

2月6日

○己未,以金有慶爲持平,李明浚爲副修撰,金東弼爲文學。

2月7日

○庚申,行判中樞金昌集,上箚論通信使之罪曰:

國書改送,已屬成事,今不須追論,而爲臣子者,銜命出疆,旣傳國書,則設令眞有可改,尙不可受其還退,而請改於本國。況今日事,我無所失,彼甚驕妄,則惟當引義據禮,明言善曉,使不得肆其無禮,而乃不肯力爭,惟其言是從,徑首歸路,請其改送。古人於所持之節,尙與同臥起,則況此御諱所載者耶?然則此其罪,豈但不能專對而已?前後之狀,略無引咎之意,有若善自周旋,惟恐改送之或遲,所慮者,只在其身之留滯,而君命之委,國體之壞,曾不以爲恤故也。我國之於倭人,計在羈縻,雖不與之較絜曲直,而在我臣子,則又何憚而不罪其罪耶?昔在丁未,回答使呂祐吉等之還,以其所齎來彼復書,只書關白姓名,不書國王,又其執政之答我禮官書,直名之,責使臣之辱國,兩司竝發拿鞫之論。以今使臣之所爲,比諸丁未,則其爲辱國,不啻倍蓰,而臺閣之上,尙無一言,世道之日下,良可慨然。爲今之圖,宜趁使船之未到泊,預遣金吾吏卒於境上,待其回還,卽爲逮來,以正其辱國之罪,使彼稍知我國禮義之尙存,則可爲食葚之一助矣。前歲西塞奉使之臣,受上北差之嫚書。此則猶可諉以未諳格例,今此南使辱國之事,誠非尋常罪過。若不重施王章,以勵臣節,則尊君之義,必轉益晦塞矣。

上遣史官,賜優批曰:「卿之箚陳,辭嚴義正。使臣辱國之罪,不可不正,拿問定罪焉。」

○持平金有慶啓曰:「今此通信使等,不識專對之義,大失使臣之職。彼書外面式例,不尊舊例,其傲慢無禮,誠極駭惋,不待拆見,卽當嚴辭退斥,而初旣無一言相抗。況彼之憑藉不偏諱之二名,不欲國諱之許改,亦出於操切輕蔑之意,而又不能以法義事理,明白曉諭,而終不力爭,徑離江戶,借倭馳啓,指揮朝廷,直請改送,古今天下,安有如許道理耶?人臣奉命出疆,少有難處之端,則隨機應變,善爲周旋,不然則死生以之,期於埋骨,事理當然,而專昧此義,旣傳之國書,還爲持歸,彼國之答書,不得受來,空手回程,已極無據。觀其前後狀辭,全無惶蹙引罪之意,只以行期淹滯爲憫,乃以國書改本,罔夜下送爲言,如使今日使臣,稍知朝廷之可尊,君命之爲重,則其何敢貽辱國家,若是其甚哉?昔在宣廟朝,信使呂祐吉等所坐,不過禮官姓名所書之書,仁祖朝李德泂等,航海還朝之時,只以行中船隻三日遲待之故,前後皆有拿鞫之擧。祖宗朝嚴使命重國法之意,蓋可見矣。物情久益駭憤,請通信三使臣,待其渡海,爲先竝命拿問定罪。」兼論譯舌之不能居間周旋,善爲開諭,致有此擧,誠誠駭痛,請行中首譯、任事諸譯,竝拿鞫正罪,從之。

○以南一明爲正言,權熀爲司書。

○大司成崔昌大上疏,論泮中事變通者若干條曰:

近來京華門閥子弟,以不入泮宮爲高致。由是身爲章甫,而平生不跡聖廟,因至決科登朝者,比比有之。宜自今設法,京居生、進,參釋奠兩次,滿食堂十二點,方許赴擧,蓋寓一月一點之意,其未爲生、進時,已參釋奠兩次者,及新得小科未滿一朞者,勿論京居幼學,亦參釋奠兩次後,許赴大科。令本館錄置參祭擧案,及食堂到記,每當臨科,修正出付錄名官,如幼學講《小學》照訖,付試所之爲,以備考驗。乞下禮官,議稟施行。

又論:

聖廟大小門闥,竝無名號。如東、西末門、大、小夾門、神門、香門,名義旣欠典雅,稱謂又難識別,宜竝用嘉名,分揭諸門。

又論:

本館奴婢身貢,合後木爲三疋,爲其役重而名賤也,百方謀頉,萬端飾詐,假托私賤,冒稱良人,流亡散徙,不可勝記。今宜還復舊制,減捧一疋,則逃者復還,死者復生,刷出者無復頉免,新生者無復隱漏,不出十年,其數十倍。乞下廟堂,財量分付。

上令廟堂稟處。〈是後久寢不爲覆奏。〉

2月8日

○辛酉,掌令韓永祚,以大臣箚斥,不論通信使之罪引避,而以爲:「與上使趙泰億,有世所共知之嫌,故泯默而不敢言。」掌令李熊徵,又以此引避以爲:「徐待使還,得其事實,定其罪名,誅之可也,竄之可也,而徑先斷定,直加人臣之大罪,其論則固是嚴截,而抑恐反涉於輕覆也。」皆退待。

○命蠲畿內各邑初不付種處田稅及春秋收米。因觀察使尹德駿之狀也。金鎭圭之疏見寢,梁聖揆疏未及覆奏,而德駿又有此請,故廟堂始請依狀許蠲。

2月9日

○壬戌,以朴鳳齡爲獻納。

○永同生員鄭來昌上疏,請以先正臣宋時烈,配享孝廟廟庭,答曰:「此非一儒生獨自陳疏之事。況廟庭追享,曾所未聞,決不可輕議也。」

○通信使趙泰億等,去十二月,到河口馳啓曰:「改下文字,馬島奉行等以爲:『改作忻、懽』,而亦成文理,故不復致疑,以此仰達矣。卽送首譯,問于島主,則以爲:『當初奉行,錯看誤傳,而所改果是戢字』,始爲謄送其原本。臣等朦然馳啓之失,在所難免,惶恐待罪。」

2月10日

○癸亥,備邊司啓請泰安防禦之任,旣移安興,則仍存府使之號,殊無意義。請降府爲郡,以堂下武臣擇差,仍行安興協守將習操時,行中軍事。又以巡撫使李晩成、觀察使趙道彬言,請罷溫陽郡守兼營將之號,復令海美縣監兼之,竝從之。

○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頣命奏言:「故監司李端錫,淸白著稱,其妻子不免凍餓,宜更爲依前廩給。」〈蓋端錫妻子曾有給廩之命,中間有以不可終身給料,白罷之。〉上從之。

○日前前佐郞李萬葉,上疏論通信使之罪,屢呈政院而不捧,萬葉乃以護黨掩蔽等語,侵攻政院,政院始措辭入啓。其疏略曰:

我國之於島夷,有陵廟百代之深讎,壬辰之辱,挽河難洗。我國之忍恥通信者,國小力不能之致,爲使臣者,但當禮法自重,節義自嚴,隨事善應,務尊君命,然後方可使隣邦畏憚,本國增重,顧彼使臣等,觸事受侮,專爲軀命。及其答書之受出也,其爲悖慢,前所未有,隱然若以上國,待屬國者然,至以本國御諱犯書,肆加壓倒之辱。理宜驚遑痛迫,責以非禮,喩以違式,碎首爭執,埋骨爲期,則亦豈無怵然回聽之道,而曾無一言爭難,遽爾離還,至於已傳之國書,一任倭人之退却,而晏然還受,敢以國書改送之意,猥請于朝家,而首尾精神,只在光字之改,或曰在我之道,不容不改,或曰改本罔夜下送云云,不待朝家處分,任自指揮。朱雲若在,必請尙方之劍,而彼廟堂諸臣,汲汲請對,直以改送國書仰請,乃使辱國使臣,一日偃息,是豈不大慙於天下後世乎?惟彼三臣,俱是色目中名流,故左牽右掣,各自護黨,蒿目鉗口,迄不敢雪君父之辱,討使臣之罪,今日殿下之廷臣,果皆非忘君死黨者耶?噫!向來燕行咨文之見失,〈卽趙泰耉等事也。見上。〉實前古所無之變,是不翅棄君命於草莽,其可諉以無妄而恕之乎?去年淸人輩,欽差大人之書,此何等慢辱,而奉使之臣,甘心俯受,直爲上聞,其所辱國,又不翅失咨之比,而在廷臣僚,恬不知恥,在臺者以薄罰,彌縫於前,秉銓者以諫職,汲引於後,是眞徒知有私黨,而不知有君父者也。噫!爲人臣辱君命,此何等罪律,而懲討若是不嚴,則今日海使三臣之無所顧忌,重貽羞辱,亦何怪也?嗚呼!前羞未雪,舊甲重回,瞻望喬山,愴裂維新,孰謂犯諱之辱,又出於今辰?凡我臣民,直欲一死,而彼三臣者。獨何心腸,不思死爭,苟冀生還,貽辱君父,至於此極?殿下若使此輩,得保首領,揚揚抗顔,而還過二陵之前,則中廟在天之靈,何以慰安,而國乘書之,野史記之,傳之後世,則未知百代下公議,以殿下爲何如主耶?大臣、臺臣,始論此事,而徒務巽懦,未免塞責。且於大臣、臺臣之必竝請拿問,竊以爲不然也。夫拿問者,以其有隱情而覈問之謂也,今此三臣,罪犯彰著無餘,元非拿問後定其罪律者,宜趁其未及渡海之前,豫遣金吾郞,辱國三臣等,栫棘境上,行中首譯,亟行梟示船頭,以雪一國臣民之憤焉。

○上命右議政趙相愚及備局諸臣,來參問安者,〈時以受灸時問安。〉竝引見。禮曹參判金鎭圭曰:「庭試以設行於時御所崇政殿爲定,而自崇政殿內庭,至外庭廣達門以上爲限,則不及於仁政殿內、外庭,若限以達明門,則比仁政殿有所剩,而但有節節妨掣之事。旣以內、外庭分兩處,則收券塡字等事,亦多難便矣。」趙相愚曰:「移設試場於昌德宮,事事俱便。」刑曹判書李彦綱曰:「謁聖後例爲試士於明倫堂,而間或變通,移設於後苑。今亦移設於仁政殿,亦無妨。」上從之。上曰:「通信使豈無失職之罪乎?纔因大臣、臺臣之言,有拿問之命,而怪鬼輩,乘時闖發,必欲壞亂朝廷。所謂李萬葉者,不知何狀人,而觀其疏辭,以爲三使臣,皆色目中名流,故無一人請罪,直驅廷臣於忘君死黨之科。趙泰耉、宋正明,初旣施罰,今已牽復,而復提其說,誠可痛惡。此必有指嗾之人,如不嚴懲,則將至空朝廷而後已。李萬葉削去仕版。」時,呂祐吉後孫,爲祐吉伸辨,疏論臺啓之非,持平金有慶,以此疏及李熊徵避辭,引避筵中,不爲退待,卽論熊徵之罪曰:「信使辱國之罪,莫不駭憤,而熊徵游辭引避,恣意營救,或抑或揚,反復閃倐,惟懷護黨之計,全昧尊君之義,請罷職不敍。」又處置韓永祚以當論不論,請遞差,上竝從之。

2月11日

○甲子,開政命下,而吏曹判書趙泰耉,以李萬葉疏斥不進,參議李大成詣闕外陳疏,首以李萬葉疏中斥宋正明,擬諫長事引嫌,仍曰:「再昨右僚,猝以許多見枳之人,信口呼望,臣甚訝之,而彼旣不問,見輕固多,卽席爭辨,亦涉疲惱,臣姑任其所爲,而追聞物議,伊日見擬之人,多有所坐。長席未參政之前,不宜徑自擧論,而李禎翊則當初一疏,關係至重,由是罪廢,爲世所棄,混加提擬,大駭物情。臣旣有不能有無之恥,亦有未得救正之失。」上答以危險之言,不足爲嫌。所失在彼,於我何損?「蓋日前吏曹參判李健命,與大成同參政席,健命以久不檢擬者三四人,見擬於諸閑司,大成執此爲言。健命亦詣闕陳對辨疏曰:

臣與大成,同參政席,其時所擬,皆是該司散職,臣隨其久無職名之人而呼望,此與淸顯自別,臣何持疑而詢問乎?大成如或不協,則接膝之際,何無一言相復,而乃反出此言?未知還家之俊,追聞浮薄之議,而有所撓惑耶?抑急於求罪臣身,不問政格之如何,爲此苟且之擧耶?李禎翊則當初被論,專出構捏,罪廢蒙敍六五年矣。今此操切,可謂太苛刻,而因赦蕩宥之說,尤非實狀,何其不審於奏御至此耶?〈因赦蕩宥卽九成疏中語,而卽還推抹去。〉臣與判書臣趙泰耉,語以爲許多人所坐何事,而一倂廢置,終無疏通之路,則吾雖疲劣,亦有自處之道,泰耉亦不以臣言爲非。噫!黨習之錮極矣。苟其同己,雖罪關斯文,事係欺誣之類,不少持礙,擧擬如舊,若其異己,雖無故之人,猶恐排擯之不力,至欲竝錮於閑職,抑何心哉?

答以此等事,惟當商確,務歸蕩平而已。

○社稷神室四面薍簾,盡爲大風裂破,壇北神門三間,竝礎顚仆破碎。

2月12日

○乙丑,王子延礽君,自禁中就私第。昨年以後,該曹屢擇出閤日,及期上輒命差退,至是始出閤。

2月14日

○丁卯,近以開政,連爲牌招吏曹諸堂上。判書趙泰耉待命禁府,備局請推考泰耉,泰耉始承命,參判李健命再疏承批後,連爲違召不進,參議李大成違牌罷職。

○以南至熏爲承旨,尹趾仁爲大司憲,吳命峻爲大司諫,成碩藎、洪重禹爲掌令,韓永祚爲輔德,洪禹寧爲弼善,鄭栻爲校理,韓配周爲忠淸道觀察使,李光佐爲吏曹參議,李墪陞爲開城留守。

2月15日

○戊辰,武科初試一二所啓言:「擧子數多,庭試前決難出榜,請令該曹稟處。」兵曹覆奏,請依甲子、己丑、壬寅前例,文科先行於前定日,武科待初試畢試,別設殿試,而放榜則量宜差退,文、武同日爲之,從之。

○校理申鐔上疏曰:

社壇神門之摧倒,昭陽斷流之報,竝出一時。毋謂天時適然而忽之,世道難回而恬然,奮發聖志,勑勵群工,祛私意恢公道,以答神祗之驚。

又曰:

信使請罪之擧,一國共公之論。臺閣之臣,旣被含默之斥,而紛紜引避,相繼呈單,其意若欲引服,則恐忤私黨,若欲營救,則猶畏公議,苟冀彌縫,自謂得計,此何道理也?李大成之引咎,蓋由李萬葉之疏,則自知其決難行公,而追提政席所不爭之事,添一嫌端,强挽同席,欲爲胥溺之計,其心所在,灼然可知。天官之長,地望自別,若以人言,出於卑微,不足有無,則初雖例辭,何至胥命,旣已胥命,則纔過一日,揚揚復出,何也?似此擧措,臣竊惜之。

答曰:「爾雖外托進言,而一篇精神,專在爲萬葉左袒,予不忍正視也?」

○判尹權尙夏,從縣道上疏,辭新授職秩,答曰:「今玆超擢,予意非偶」,仍使幡然上來。

2月16日

○己巳,以鄭纉先爲校理。

2月18日

○辛未,以鄭栻爲應敎,朴鳳齡爲副修撰,金始㷜爲正言,韓永祚爲獻納。

2月21日

○甲戌,雹。

○以吳命峻爲承旨,朴鳳齡爲校理,李縡爲執義,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