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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肃宗实录补阙正误]》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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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四十年清康熙五十三年

春正月

1月30日

○壬申,判中樞府事尹拯卒。壽八十六。訃聞,上下敎曰:「尹判府事,養德山林,夙負重望,寡昧之尊信,士林之矜式,爲如何哉?逮登台司,敦召愈懇,只緣誠淺,莫回遐心,觖然思想,未嘗少弛。何意一疾沈綿,凶問奄至耶?」仍命庀喪如例。拯字子仁,坡平人,文正公煌孫,文敬公宣擧子。天姿和粹淵厚,自幼承學家庭,一無外誘之奪。自《小學》以至大人之學,循級進步,專用力於內,臨履淵氷,八十年如一日。及其德性充養,和順外著,見者心醉,雖平日媢嫉者,自不覺其回心敬服焉。蓋容姿秀偉,氣象崇深,坐如泥塑,接如陽春,其稟於天者,旣特秀,而以誠敬涵養晬盎者然也。要其眞實心地,刻苦工夫,李文純後一人而已,文章溫厚懇惻,有中和之聲,後之知德者,有所考焉。然中遭父師罔極之變,處之或差於節度,君子惜之,而悲其意云。世稱明齋先生。弟推,敦厚淸嚴,在家有純行,治郡有異績,晩被徵拜掌令,不就。

二月

2月1日

○癸酉,草土人尹行敎上疏,陳其父拯遺意,辭禮葬及月廩,遣其子齎呈。略曰:

臣父平生,長抱至痛,不敢當官職之意,已盡於前後章疏,凡於恩數之以官而及者,亦不敢冒受,病革,語臣曰:「吾死後,送終諸具,一以士禮,朝廷援用大臣禮數,宜一切辭謝,以遂吾本分。生旣蒙上哀憐,終許退伏,不奪其志,其爲榮,視諸大臣禮數,奚翅百倍?異日可以一疏,達吾遺意。」臣旣於殮肂,不敢用卿大夫禮,題旌不敢用官爵。非不知隱恤之典,事異常例,而臣父平日自處之義如彼,臨歿丁寧之託,又如此,曾未數月,遽爾遺棄,則古人所謂:「不以爲有知者。」誠人子之不忍也。至若月廩,臣父旣不敢受於生前,今何敢冒受於身後也?祭需優給之敎,卽與常時食物一般,臣父曾於前後周急之恩,嘗辭謝不獲,未免拜受,今亦無說可辭,祗承德意云云。

批曰:「噫!先卿一疾彌留,奄忽長逝,震悼之懷,曷可盡諭?先卿平日之意,予豈不知?爾今陳疏,祭需外乞竝收還,固出於人子欲體遺意之意。第念先卿平日,撝謙雖切,未嘗不用待大臣之禮,則歿後安可不用大臣之禮乎?其在事體,不可允從。」初,拯自政府,移拜西樞,上命繼月廩,辭謝不受。本道欲稟啓,拯以煩瀆爲未安,固止之,積廩過五百斛,貯之尼山縣。至是始狀聞,竝命輸送,故行敎疏及之。及葬,遣官題主,行敎亦以遺意,不書官爵,題以徵士。

2月19日

○辛卯,有賊掛書崇禮門,語極不道。

三月

3月26日

○丁卯,湖南監賑御史洪錫輔,以統制使李宇恒,不送賑資,請推考。錫輔短於文,前後狀聞,不成文理,有曰:「流丐之類,扶携隨行,勸歸而不落。」時謂之不落御史。

3月29日

○庚午,戶曹判書趙泰耉請東萊蔘稅,令直納地部,潛商減以次律,告者給蔘之半,上令議大臣處之。

五月

5月17日

○丁巳,判尹尹趾仁有疾,命遣御醫視疾。遣醫視疾,非將相不得,趾仁以列卿得之。時,趾仁治京兆,勤公有聲,候班閱月,趾仁未嘗一日不進,上以此嘉之,施以異數云。

5月23日

○癸卯,《儀象志》及圖成。初,觀象監正許遠,入燕購得而來,觀象監刊《志》以進,書凡十三冊,圖二冊亦依唐本糢出焉。

○持平金在魯劾刑曹參判尹就商,以承候闕下,諉以病重,乘轎進來,請拿問定罪,從之,尋罷職放送。時,科獄遷延未決,人皆厭避,黨人以利啗就商,就商知其冤,終不聽。適患風痺,力辭秋曹,時輩疾之,有是啓。

5月29日

○己巳,諫院論忠淸水使具鳳昌,循私囑斫船材及不恤軍卒,請罷職不敍,不從。

六月

6月5日

○乙巳,領中樞府事尹趾完,因上疾入都。至是,留疏告歸,上遣史官留之曰:「自卿入城之後,病裏欣慰良深,不料一疏纔留,歸路遽尋,不覺愕然,如失左右手也。」趾完竟不留而歸。

○藥房入診。左議政金昌集同入曰:「濟州饑甚,令本道,移送米二千石、麰七千石。」從之。又言:「聞六鎭越邊胡人,作舍墾田開道路。令本道監、兵使,窺探動靜,江邊把守,亦令申嚴。」都提調李頣命曰:「皇朝時,天下一家,我民與華人,如隣邑,遼民或來耕於威化島,尙慮其防限不嚴,至立碑定界。況今日乎?」提調趙泰耉曰:「臣嘗往來西北,觀江邊形勢,江北皆空無人,樹木成林而已。近間沿江作舍墾田治道,其意誠不可測。聞淸人採蔘獵獸,往來無時,此必與我邊民,潛相買賣,以資其糧。今宜嚴飭邊臣,而亦宜伺察事機,無如前解弛矣。」頣命曰:「前頭齎咨之行,探於鳳城、瀋陽,果是私自往來者,移次請禁爲可矣。」上從之。

秋七月

7月2日

○辛丑,司書金有慶上疏辭職。以去年徽號時爭論,爲李濡、尹世綏等所反詈故也。答以從速察職。

7月13日

○壬子,先是,嶺南御史呂光周論:「鳥嶺山城,政當要衝,關國家勝敗,隨毁堅築,如京城脩補之規。」且陳竹嶺築城之便,事下廟堂,不施。

7月22日

○辛酉,江原道御史趙錫命,論嶺東海防踈虞狀。略曰:「詳聞浦人言,平海、蔚珍,距鬱陵島最近,船路無少礙,鬱陵之東,島嶼相望,接于倭境。戊子、壬辰,異樣帆檣,漂到高、杆境,倭船往來之頻數,可知。朝家雖以嶺海之限隔,謂無可憂,而安知異日生釁之必由嶺南,而不由嶺東乎?綢繆之策,不容少緩。」廟堂請依其言,飭江原道,團束軍保。

八月

8月6日

○乙亥,京畿幼學李世萬等,請寢故文孝公趙翼明皐書院,追享其子故判書復陽,其孫故副提學持謙綴享之命,上下其疏于該曹,覆啓勿施。

8月13日

○壬午,太學生黃尙老等,上疏辨判府事崔錫鼎所撰祭先正臣尹拯文事。〈原疏見上。〉

臣謹按,尊周正義,復讎大計,是天經地義,人得而爲人,國得而爲國者,戴天履地,疇敢非議,而但任是責者,當觀其人之如何耳,雖其人之可辨,而又當察其時勢之如何耳。苟不量已量時,而徒慕其名,虛騁妄作而已,又安可以大義之不可誣,而竝其人不敢議,議其人眞妄,又何關於時君哉?是故漢賊之討,前後一義,而諸葛亮任之,則出師未捷,貽恨千古,姜維專之,則譙周著論《仇國》,蜀亦隨以丘墟,豈非所謂觀其人如何者耶?宋之復讎,何日可忘,而朱夫子在隆興、乾道之際,則沫血言之,而在金雍之世,則不復言用兵事,豈非所謂察其時勢之如何者耶?然則宋時烈之自許以伸大義,其眞有諸葛亮之才智,朱夫子之經濟,而挺然任其責,終能出一卒於沙峴之北哉?淸人之乘運方興,其可以區區兵力,窺左足於鴨綠之西哉?觀於時烈之當國,伎倆不過愎諫好黨,旣無諸葛亮集思廣忠之洪規,又無朱夫子內修外攘之石畫,而但以大義二字中,孝廟奮發有爲之志,以林下一白衣,居然在賓師之地。若使孝廟,不中途崩殂,而益勵大志,責其傳檄天下,指日興師,當是時,時烈者,將何以塞是望,而贊是圖也?臣恐其本末殫露,黔驢技窮而已。由是論之,聖祖之大義,非不明揭日月,撐拄宇宙,而時烈之所自任者,不過虛騁妄作,卒不能爲姜維之所爲耳,其何以掩百代之公眼,而杜君子之正議也?然則空言之譏焉而强謂之非大義,時烈之評焉而勒歸於誣聖祖者,多見其欲衛而反辱,欲尊而反貶者也。然而黨人者,藉以爲御人之櫓楯,欺世之桅蠟,玆不得不一辨之,以竣來後云爾。

九月

9月13日

○辛亥,咸鏡監司李光佐,請罷城津防營,設端川獨鎭,備局議覆,止許城津事,〈狀與議見上。〉端川後竟設獨鎭。光佐有威望,在北路,殫心爲治,山川險夷,關防制置,無不窮覽精思,其所設施,多中機宜,六鎭互市,令行禁止。兵使趙相周,亦有聲績,商胡竝嚴憚之。後於中江〈義州地。〉來問曰:「李光佐、趙相周,尙在北路否?」蓋潛商輩,欲探其在無也。近來治北路者,前有閔鼎重、南九萬,後有光佐,童孺皆誦其名,而鼎重尙文敎,九萬善制置,光佐服人心,治各不同焉。

〈肅宗顯義光倫睿聖英烈章文憲武敬明元孝大王實錄補闕正誤卷之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