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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纯祖实录]》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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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三年清嘉慶八年

春正月

1月1日

○丁卯朔,《璿源譜略》增修成。宗簿提調以下,施賞有差,正鄭晩錫加通政。

○頒賜老人別歲饌,仍命存問,年例也

○行護軍李漢豐卒。漢豐,德水人,忠武公舜臣後也。位至元戎,淸儉奉法,蕭然如韋布,帥臣中最有操守云。

1月2日

○戊辰,應資老人下批,百歲者三十九人。

1月4日

○庚午,命進講時,永安府院君與大臣,輪回入參。

1月9日

○乙亥,親行都政,〈吏曹判書鄭大容,兵曹判書李祖承。〉以金達淳爲吏曹參判,金履陽爲參議,白東運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

1月10日

○丙子,承旨洪羲運疏,略曰:

濟用副奉事申惠淵,卽再昨年自鞫廳酌處罪人與權之親叔也。再昨春邪獄之始發也,與權首被捕捉,爲秋曹之定配。至於再昨秋,嗣賊之就捕也,與權之凶贓邪號,爛漫於文書,脈絡蹊逕,緊出於賊招,豈可使此賊之親叔,揚揚復廁於衣冠之列乎?惠淵之付軍銜而未區處者,于今三年矣,經得幾番大政,而不得擧論者,豈前之政官,擧皆忘置耶?誠以公議可畏,鐵案在彼,故未嘗擬議於其間矣。此銓臣之忽地提出,有若振淹者,豈或全昧本事,有此差誤耶?誠莫曉所以也。

批曰:「申惠淵事,銓官豈或不嚴於邪獄而然也。爾之出位之言,亦過矣。」

1月11日

○丁丑,輪對。

○成均館啓言:「去年十二月,太學以逆隣懲討事,將治疏,而掌議適在外,故爲其邀來,治送僕馬矣。到通化門外,有一宮奴,橫來奪馬,騎一紫袖而去,道路觀者,莫不驚駭。紀綱所在,不可以其事過而置之。請令有司,査實嚴處。」命秋曹,査得龍洞宮奴,配之。

1月12日

○戊寅,曹判書鄭大容,疏卞申惠淵事,批曰:「卿之無心,予已諒悉。」

1月14日

○庚辰,執義尹羽烈疏,略曰:

隣賊疏語之窮凶絶悖,已悉於臺章、院疏,則臣何必更事臚列?蓋我先大王戊申處分,非或謂賊隣之無罪也。當時軍功之追記也,逆臣濟恭,乃敢憑藉賊隣召募之名,做出聳動忠義之說,眩惑聖聰,以至於此也。伊後辭敎累形於臨筵之際,眷注冞篤於抗疏之人,則一時處分之非出於先朝本意,可以仰想矣。向者臺疏,幸出於十餘年寥寥之中,一律之典,不施於此賊而何哉?伏願仰稟慈聖,亟賜臺臣之批,快降嚴處之命焉。雖以伊時承宣事言之,諉以禁令,退却臺疏,大失惟允之體,漫漶方張之論。其曰錯認,容或無怪,而堂疏峻發,烏得免罪?今此西塞冒赴,雖因外補之嚴命,廉防都喪,聽聞俱駭。臣謂徐有榘,施以罷職之典。申惠淵事,渠以邪魁親叔,倖逭王章,而肆然甄復於蔭職,累望排比,殆若以次序陞者然。此銓官,何所顧護於邪孽,而汲汲援拔之若是?且逆偉至親之賊孽,得除營將,汚辱先正之悖弁,又陞府使。至於鄭東榦,則自來浚賊之親族,又是附麗之血黨也。病又狂易,久枳政望,今忽直擬館職,無所顧忌。凡在釁孽之蹤,窮搜廣覓,惟恐不及,蓋其意不平於邪獄義理,故右袒其黨,顧戀宿處,聲氣相接於偉、浚,故於武於文,兩取親屬。且彼醜侮先正,雖是素習,而苟恤公議,則如許頑弁,首先陞遷乎?伏願亟降明斷,申惠淵之濟用副奉事、李海昇之海美縣監、柳聖台之河東府使、鄭東榦之館銜,竝爲勿施,吏曹判書鄭大容,爲先施以刊削之典,以懲黨邪負國之罪。

批曰:「德隣事,當仰稟於東朝矣。吏判事,其所論斷,直驅之於罔測之科,毋論本事之如何,大失同朝公平忠厚之風,甚爲惜之。不允。」

○副修撰李基憲疏,陳趙德隣懲討之義,尾陳都政銓官之失曰:

李永老,旣非得罪於國家,則固不宜永棄。而其爲自壞廉防,見枳淸議,亦勢之所不免也。設使永老有可擢之才,固當徐徐爲之,拂拭洗滌,豈無漸次?而今乃汲汲焉峻擬淸選,殆若角勝公議者然,竊恐四維從此掃地,而猖披放倒之流,擧皆生心,而無忌憚矣。臣願永老三司之望,姑先刊改,以待公議,當該銓官,亦施譴削焉。且以今番大政言之,其侄罪犯邪獄,而無難檢擬。其親叔雖諉序陞之窠,終失嚴討之義,此豈秉執義理者之所爲乎?臺閣何等重望,而艱覓得罪義理者而爲之,瀛館何等淸選,而鳩聚見棄淸議者而爲之?此無乃故犯乎?且僚員不備,政席獨當,而見拔三司之人,擅自重通,豈有如許政格乎?且聞今政所擬守令初仕,多是連家之僅無相避者云。其在擧爾所知之義,可謂得矣,而但恐聖朝官人之方,不如是矣。殿下必欲醎酸得宜,而銓地之背公行私,跳踉至此,豈細憂也哉?此不可不使之自首,一一改差也。

批曰:「德隣事,慈聖處分,予亦恭竢矣。李永老事,向來大臣覆啓,旣無枳塞之論,則豈有永廢之理乎?吏判事,纔一行政,便被彈駁,誰復有欲入銓地者乎?爾之逐望論斥太苛矣,不允。初仕守令之首實改差之請,爾何爲此隘塞乖激之言乎?無相避而不得注擬,果是法典乎?自前銓官,無一涉於似此者乎?爾言極非矣。」

○司諫朴瑞源疏,陳趙德隣懲討之義,尾論都政銓官之失曰:

如李永老、鄭東榦、沈達漢輩,極意搜聚,後先騰騫,是誠何心哉?夫匿讎媒榮,何等醜穢?況其本事,初非䵝昧,則凡有羞惡,固當痛絶之不暇。而非惟反是,乃復處之經幄之任。至若戕賢毒正,必欲空國,護賊死黨,不參大論,罔非怪鬼不逞之徒。則不知所德者何事,而次第排擬,若是其無難也。又如申惠淵,則待準朔移擬,固有成命,而限未滿差除,抑亦有可明之端乎?顧瞻之計,難掩者衆目,橫猾之習,不止於數事。臣謂爲先施以刊改之典,斷不可已也。

賜批不允。

○以張至冕爲司諫院大司諫。

1月15日

○辛巳,詣宗廟、景慕宮展拜。

○領議政李時秀,再上疏請譴,賜批敦勉。

○以金近淳爲成均館大司成。

○京各司、各營,進壬戌會計薄。〈時在黃金二百四十七兩零,銀子三十八萬六千三百八十兩零,錢六十萬六千五百兩零,綿紬一百二十一同二十疋零,綿布六千八百二十七同二十疋,麻布十四同二十疋,米四十三萬一千五百七十六石零,田米八千四百四十四石零,黃豆三萬三千五百十三石零,皮、雜穀一萬二千一百二石零。〉

1月16日

○壬午,領議政李時秀,呈辭封還。

1月17日

○癸未,進講。領事徐龍輔曰:「今番吏批都政,果有物情之抑鬱,而言者之直驅於邪黨,大非服人之語。」上曰:「此非公平之論也。」

○放輕囚。

○憲府〈持平鄭彦仁。〉啓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施以竄配之典,」不允。

○校理申龜朝疏,略曰:

德隣凶悖之狀,已悉於三司之章。而逆臣濟恭,敢於時移事冷之後,乃生反案之計,肆然混入於倡義之錄。嘯聚不逞醜徒,誘囑無識悖儒,圖得謹悉,闖呈一疏,竟至有復官之擧。濟恭之爲賊立幟,恣其陰圖,固已難容於覆載之間。而若使隣賊之復官,仍而勿論,則亂逆無以知懼,而一部《麟經》,恐無可讀之地矣。諫臣之原疏,纔已許入,而兪音尙靳,伏願亟賜處分焉。伊日諫臣之避嫌也,職居三司者,宜其繼發聲討,而默無一言。臣謂其時不言三司,捧現告,施以譴罷之典宜矣。噫!都目,大政也,親臨,盛擧也。爲銓官者,當體此意,洗心滌慮,絶私秉公,以對揚萬一,而鄭大容之所爲,公乎私乎?自有一世之公議,十手之所指。而但念大政與散政自別,亞堂雖未盡備,首銓不宜獨當,一以防專擅之弊,一以養廉恥之道。先朝戊午都政時,重臣金載瓚爲長銓,故參議魚用謙爲三銓,不卽入來。自上飭敎,若曰:『若不入來,則自今將啓都目獨政之謬例,卽速入來,』遂承命同參。以此觀之,都政之不獨當,故規則然。今者雖有一邊開政之命,而所當逡巡固請,稍存廉防可也。而安坐首席,如探囊物,乘時瞰亡,獨任胸臆,卽此氣像,固已不遜不美之甚。而所排望者,無非細瑣之姻婭,所通擬者,率多背馳於義理,無或舊染,猶在宿處難忘而然耶?若夫守令初仕之多不避嫌,此不過飢渴之爲害耳,何足深責?而至於義理隄防之必欲破壞於朝著淸明之時者,抑獨何心哉?凡此猲獗,雖其自取,而亦未必非獨政之爲弊。臣謂自今申明舊典,都政時雖有長銓,亞、三堂俱不參,則不得爲之,著爲令式,其時政色吏,令攸司科治,以懲其不謹守法宜矣。

批曰:「德隣事,當仰稟慈殿矣。長銓事,迭發之言,日覺危險,長銓其肯心服乎。」

1月18日

○甲申,進講。

○命奉謨堂奉審,以每孟朔望日,爲元定日擧行,從直提學金近淳奏也。

1月19日

○乙酉,進講。領事徐龍輔曰:「今番東銓之政,太欠審愼,亦多顚錯,宜乎物情之不平。而彈章迭發,輿論轉激,一向羈縻,徒損事體。吏曹判書鄭大容,亟施譴罷之典。官師相規,豈不是昭代美事?而惟當就事論事,平正切實,然後可以服人之心。今此兩臺疏中:『不平於邪獄,顧瞻之計難掩』等語,是豈容易加諸人者乎?淸朝忠厚之風,不當若是。請執義尹羽烈、司諫朴瑞源,亦施罷職之典。至若堂疏中自首改差之請,聖批所諭隘塞之敎,臣實欽仰。請前修撰李基憲、前校理申龜朝,竝推考。」從之。

1月20日

○丙戌,進講。

○大司諫張至冕疏,陳趙德隣懲討之義,且曰:

護軍崔重圭,辛酉春一疏,自附忠憤,歷討群醜,而尤惓惓於德隣削官之請,憂愛之忱,亦足可紀。而特以語有不審,罪至發配,道死南荒,固已可矜。而當日蒙宥,亦出恩典,則日月之明,己有所俯燭矣。夫時有顯晦,事有終始。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