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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针》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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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玉麟忖道:“这两人竟是旗逢敌手,看来今日之局,不是三五百招可以解决的了。”

  但念头刚刚转完,忽见杜希言刷刷刷连攻三招,年训登时露出败象。

  孙玉麟登时又喜又疑,喜的是杜希言已占了上风,大可宽心。疑的是年训何以突然间就露出败象?

  他们这等一流高手拚斗,除非在很特别的情形之下,才会发生何错,要是很易出错,或者时时会失水难,那就不能称之为‘高手”了。

  因此,年训突然间落了下风,情况不会常理。凡是不合常理之事,必定别有隐情。也许这就是一个圈套。

  孙王麟忖道:“若然这就是年训的陷讲,故示破绽,以诱社希言入谷的话,打死我也不信,因为社兄的天罡绝艺,越斗越强,年训虽然全力以赴,到后来也未必保得性命,岂敢故意露出空隙?”

  社希言这时得理不让人,挥剑凌厉迫攻,光芒飞洒,灵动接严,十招过去,年训已经手忙脚乱,出了一头大汗。

  但见杜希言施展出一招“锦囊针”,剑势化为无比细腻,一针刺透了敌人刀圈,锋芒疾吐,刺中敌臂。

  年训厉啸一声,惨烈刺耳,臂上血光冒起,“蓬”的一声,化作一团血雾,向杜希言扑去。

  这时不论是杜希言也好,孙玉麟也好,都不必询问,已经明白这是年训施展的邪术,他甘受敌剑刺臂之险,为的就是用这些鲜血,使出邪法。

  杜希言身形快逾掣电,向后挨退。

  那团血雾没有扑中他,可是却宛如有灵性之物一般,向他追去。杜希言施展开身法,连连腾挪闪避,而这团血雾依旧紧追不舍。

  孙玉麟只看得头皮发炸,毛发皆竖。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愤恨填膺,恨的是年训竟然毁约,施展这等邪法。

  在他这等高手眼中,一点也不费事就看出那团血雾,已经迫近了不少。无疑的杜希言更难躲过此劫。

  孙玉麟愤恨之中,又涌起了同仇敌汽之心。但觉热血沸腾,豪情侠气,上冲云霄,当下长啸一声,横刀矮身,便要向那团血雾扑去。

  他身形欲起未起之时,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

  事实上当那人抓得他手臂之际,他已感觉到了,并且也因为嗅到一阵香气,是以得知这人是谁?

  不然的话,那人焉能这般容易就抓得中他。

  他转眼望去,果然没有猜错,那人正是曾经使他倾心神往的云散花。

  她那张艳丽的面庞上,泛起惊疑之色,急急低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孙玉麟道:“杜兄正在危急之中。”

  云散花道:“你下去还不是死路一条。”

  孙玉麟道:“那有什么办法?”

  云散花道:“你难道连危险也看不出么?”

  孙玉麟道:“我焉能坐视不管?好歹先挡一下,杜见或者有逃命之机。”

  他们对答了几句,虽然十分急促迅快,但社希言的形势,又危急了许多。

  那团血雾,不但又迫近了许多,同时他也嗅到一阵血腥味,头脑间顿时生出昏眩之感,由此可见得如若被血雾扑上,定必当受不起无疑。

  云散花更不打话,急急用手向年训一指,自己如一缕轻烟般,跃落菜园中。

  孙玉群晓得她的意思要自己去对付年训,是以目光向那边掠过,马上发现年训双目半瞑,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他得到的印象是年训以全副心神,施展邪术,因而对身外之事,反而失去了所有的敏锐感觉。

  这刻向他袭击,自然是最佳的时候,问题只在这个魔头不知有没有邪法护身?如有的话,如何对付才好?

  孙玉麟实在没有时间考虑,甚至连转眼直看云散花的情形也来不及了,当机立断的纵身飞扑凌空掠去。

  云散花身形落地时,已掏出了“丹凤针”,凤鸟的呼中马上吐出了一根细长的针,发出了一阵瀚瀚的红光。

  她使个身法,挪到杜希言纵过来的路上。

  杜希言一眼望见她和手中的丹凤针,更不迟疑,加快速度,向她这边急审,霎时已越过了她。

  他的全力冲刺,使身后紧追的血雾,落后了一段距离,但假如不是有云散花之故,杜希言决计不敢这么做,因为他这一下冲刺,所耗的气力极巨,若是那么一下子不能生出新力的话,身形不免略略顿挫。这么一来,反而会有被血雾追上之险。

  那团血雾向云散花卷到,一阵刺鼻的腥气,钻入云散花的鼻子内。她虽然已团住呼吸,但这阵血腥味,不但嗅得到,而且头脑也感到一阵昏眩。

  她不禁忖道:“难道我的丹凤针,也抵挡不住这团血雾么?”

  含头如电光石火,掠过心中时,那团血雾,已经漫体而过。

  她除了一阵昏眩恶心之感以外,似乎还没有怎样。回头看时,不觉一怔,敢情那团血雾已化为千百缕轻烟,四下散开,修忽失去踪影。

  那边年训传来一声惨哼,云散花连忙回头望去,恰好看见孙玉膀的大刀,从他的肋上拔出来。

  孙玉群真怕又会出现另一团血雾,是以人随刀退,跃得甚远,看看可有异状发生。

  年训发出惨哼之后,睁开眼睛,肋下鲜血喷溅出来,倒是没有化为可怕的“血雾”。他的目光阴森狠毒,恰好一阵劲风吹过,把他的头发吹得飘散下来,使得他的形状,变为十分可怕。

  他缓缓的扫视社希言、云散花和孙王群,身形卓立如故,动也不动。

  杜希言大步向他行去,剑横胸前。一直迫到他面前六六尺之处,但见他手中之刀和招扇,一齐堕地,这才略略放松了戒备,凝神查看对方的情况。

  年训与他对视一阵,才移开目光;落在这刻已移到杜希言旁边的孙玉麟面上。

  孙玉磷也凛凛生威的望着他,一点也不曾被对方阴势迫人的目光所化

  年训突然双眉一挑,怒声道:“孙玉磷,你以为你杀得死我么?”

  孙玉喊道:“这话怎说?”

  年训道:“我若不是大法被那贱人所破,你手中之刀;休想碰到我的身体。”

  孙玉麟道:“也许你的话是实情,但本人所发的一刀,当时凝神一想,并已早已把生死荣辱,置于度外,是以使得神定气足,有无坚不摧之势。自问有生以来,这一刀已达至高境界。因此,你纵有护身邪法,也未必抵挡得住呢!

  他气度豪性,口气诚恳,一听而知这是千真万确的话。任何人都会觉得,以他这等雄飞杰出之士,实在不须饰词目矜。

  年训征了一下,这才把目光移开,转到云散花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