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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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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老头摇头叹口气,道:“唉!你们都是一样,总是无法劝得听。”

  云散花道:“我跟谁一样?”

  赵老人道:“他姓杜,是个年轻人,相貌堂堂,为人极好!我劝他半天,他还是要入堡去,终于没有出来。”

  云散花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赵老人道:“大约是一个半月前的事。”

  云散花呃了一声,凝眸寻思。

  赵老人见她不说话,便问道:“云姑娘,你认识他么?”

  云散花微微吃掠地望望他,摇头道:“他?不,我不认识。”

  赵老人道:“真可惜,那么好的人品仪表,却如此短命。”

  他的目光转到榻上的美貌少女,又道:“她也是,而你也是一样,你最好别去。”

  云散花道:“我想不去也不行了!现在你听我说,等一会你把藏酒之所告诉飞虹夫人,让她掘取出来。你切记不可离此屋一步,直到晚上,由飞虹夫人送你回去。”

  赵老人道:“我自己认得路,不用劳动别人。”

  云散花道:“就算是你自己回去,已得等到晚上,以免被那许公强夫妇碰见,如果他们从此见不到你,便可免去杀身之祸。”

  她又从囊中取出一包碎银,塞在老人怀中,道:“数目虽少,但也不无小补。老伯伯,我要走啦!”

  赵老人满怀谢意,不知如何表达才好。

  恰在这时,飞虹夫人已走入屋中,云散花便向她交待过取酒之事,又道:“假如我幸而不死,回到此处,那时夫人尽管去办你自家的事,余小双姑娘的安危,由我负责全力施救,不要担心。如若我死在堡中,那就没得说了,唯有请夫人原谅而已。”

  赵老人连忙接口道:“云姑娘,你是好心肠的人,天老爷一定保佑你,逢凶化吉,遇难呈样。”

  云散花道:“但愿如此。”

  随即向飞虹夫人和赵老人点点头,蹒跚出屋。

  不多时,那天罡堡门外出现一小群人。此处数十年罕见人迹,荒草蔓生,殊为荒凉可怕。

  胡公干的钢枪在石头上敲了一下,火星溅射中,发出“当”的一下声响。大家都集中注意,向他望去。

  这位隐退了多年的山右名家轻咳一声,才道:“诸位请注意,尤其是当事的两位姑娘,请听老夫一言!据老夫所知,此堡五十年来,已是宇内有名的凶地之一,换言之,早在那许氏夫妇藏身此堡以前,已经凶名四播,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葬身其中!因此之故,老夫要提醒两位姑娘一声,入得此堡,除了防备许公强夫妇之外,此堡本身,恐怕也有问题。”

  大家都不作声,因此胡公干继续说道:“又据我所知,此堡分为两大部分,当中以一道因而深的山沟隔开。这两大部分的区域面积大致相等,屋宇无数,高低不一。所以入了此堡,如若有意躲藏起来,除非有数百人一齐搜寻,否则实在很能查得到踪迹。”

  云散花很平静地道:“胡前辈的意思,可是说假如我们之中有一个逾时尚不出堡,别的人无法人堡搜查,自然谈不到驰援了,对不对?”胡公干道:“正是如此。”

  他已觉察黄华微微变色,可见得也内心甚是紧张害怕。

  心想:“我再多说一点,看看她会不会支持不住而认输?”

  当下又道:“根据种种传说,得知此堡之内,确实有怪异之事,而此堡前后两大部分只有一条石桥相通,假如真有鬼魅之物,守住此桥,任何人都无法通过。”

  黄华深吸一口气,极力抑制着恐惧。

  只听云散花说道:“我也听过有关此堡的许多传说,故此晓得胡前辈的猜想很对。以我想来,那许氏夫妇,一定在前堡藏身,绝对不敢过桥到那后堡之中。”

  艳女冠黄华寻张艳丽的面庞上,神情时时变化。她委实是满腔骇惧,已差一点不能支持下去了。。

  她暗自付道:“既前堡有许公强夫妇,后堡却有鬼魅之物,可能守住石桥,使我无法飞越!则我如何是好?究竟躲在前堡好呢?抑或直入后堡为妥?”

  凌九重突然插口道:“假如世上真有鬼魅,两位姑娘还是取消这个无谓的冒险吧!”

  胡公干看看天色,道:“好在一个时辰之时,天色尚未黑暗,想来鬼魅之物,不敢出现。”

  黄华打个寒噤,云散花转眼望住她,淡淡一笑,道:“黄姑娘可是害始么?那末要不要入堡?”

  黄华反问道:“你呢?你怎么说?”

  云散花道:“我当然不会退缩。”

  黄华付道:“许公强夫妇已住了十多年,也没事情,就算他们住在前堡,但难道鬼魅就只限于后堡,不敢到前面来?他们既然没事,我怕什么?”

  于是大声应道:“我也决不退缩。”

  云散花道:“好极了。”

  她只说了一句,就皱起眉头,向胡干等人望去,歇了一下,才道:“奇怪,既鬼物白日不敢现形,为么数十年来,如何无人白天入堡查探?”

  一个中年道人应声道:“如何没有?数十年多,所有探堡寻宝之人,皆是白天入堡查勘过,晚上才再进去!谅姑娘亦知道天罡两宝乃是藏在一处密室之说,并且也一定晓得这间密室要夜间才找得到门户的传说了,这便是人人都在夜间往探之故。”

  云散花道:“陈道长这话,说明何以世上并无此堡详图的道理了。”

  那姓陈的中年道人说道:“据贫道臆测,一则此堡太大,地势复又高低不一。若非精于测量建筑之道的人,无法勘查绘图。武林中会得测量建筑之人,究竟极少。二则此堡白天进去,发生意外之事不多,所以不觉得绘图之必要。凡是有意寻宝之人,都可以届时在日间勘查地各处,等晚上再去看个究竟。”

  云散花道:“陈道长之言,顿开茅塞,多谢了。”

  云散花道:“既然出事总在晚上,而这些人白天俱都踏勘地,可知不会是因为堡中没有消息埋伏。同时在十多年前;许公强夫妇尚未遁迹此间,也没有人暗算。由此推论,岂不是断定此堡一定有鬼?”

  陈道长说道:“贫道乃是出家学道之人,是以认为此堡有鬼,并不稀奇。”

  胡公干道:“江湖之人,大都是精明而多疑,如果不是当真邪门,怎会称此堡为“鬼堡”呢?”

  凌九重道:“有时候以讹传讹,把事情真相都改变了,因此之故,江湖传言,亦未可全相信。”

  他们议论纷纷,虽然意见分歧,但并不激烈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