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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中二病》116 流水有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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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用轻功带我来到太和殿屋顶,难道皇帝要跟我表白?

  在太和殿屋顶,皇帝与我并排而坐,我们之间大约隔着一臂长的距离。这个距离不算远,可以让我觉得有那么一丁点自在的感觉。若是皇帝靠太近,再加上他那么霸道,我真的吃不消。

  怎么办?我好激动!好惊喜!好期待!

  相较于内心激动无比的我,皇帝显得过于沉默而淡定,好像皇帝在等着我表白似的。我的内心是拒绝的,好歹我是个弱者,告白这种事必须得由皇帝亲自来。不过,我又有点害怕,皇帝若是真的告白,我该怎么办?憧憬已久的一幕,即将上演,就像死到临头怕得不得了,这个比喻不好,但可以很贴切的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那碗阳春面,很好吃。”

  啊?皇帝居然第一句说我做的那碗阳春面很好吃?这么说来,桌上的碗之所以是空的,完全是因为皇帝把面全吃完了?

  皇帝对我第一次做的面条简单三个字评价,我觉得很开心。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我娘拖着病重的身子,也要为我煮一碗阳春面,因为她看着我吃就很欣慰。就像现在,我知道皇帝吃了我煮的阳春面,我的内心很欣喜。

  但这种高兴,被一股更大的担忧所隐盖。我本想跪下磕头,但在这么高的屋顶,我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万一不小心摔断腿怎么办?我把磕头道谢的想法按捺住,轻声说:“谢皇上夸奖,奴才只拿了两双象牙筷,孙御医说象牙筷有毒,皇上您身体没事吧?”

  “你觉得朕像有事?”

  皇帝这话,又是嫌弃我智商低!我好心好意关心他,他这样对我……我确实要反思。皇帝比我能耐大,肯定是确定阳春面无毒后才吃的,至于他用什么筷子吃的,晚点或者明天我找孙郁打听一下便知。

  我知错,回道:“皇上,奴才愚钝,请皇上不要生气。”

  “你怎么这么笨?以后躲在朕的身后,这是命令。”

  我望着牵牛织女星,腹黑皇帝说的这句话,霸道无比,怎么听起来那么宠溺?皇帝这就开启表白模式了?我觉得好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额……皇上……奴才知道了……”

  “朕今天说的所有话,你不仅要知道,还要牢记于心。因为,今晚所有的话,朕只说一遍。”

  我木然的点头,皇帝连表白都这么霸气,我本来也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白莲花,但面对皇帝这么霸气的话,根本找不到什么词语还击。权当今晚皇帝喝醉了,想说心里话,我就当他的唯一听众吧。

  我才仰望了星空发呆了那么一会儿,谁知坐在我身旁的皇帝,竟在太和殿的屋顶走来走去,如履平地。

  轻功好了不起?

  真的好了不起!天地之间,自由飞翔。

  他负手而立,头顶是皓月当空,星子璀璨,他足尖轻点在十条脊之一的龙头上,微风吹来,他的衣袖飘飘,周身清贵高雅的气质孑然而独立。这幅画面太过美好,我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疼。这不是梦,我要记住这一幕。

  皇帝颜值高、情商高、智商高,典型的三高精英,又是明君一枚,我真不知道他怎么瞎了眼看上我?谨守当一个听众本分的我,见皇帝不说话,便发问道:“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

  “皇上,为什么是奴才?”

  皇帝转身,他身轻如燕,在一轮明月的照耀下,我看出他神情复杂,一双凤眸中有太多东西要诉说,奈何这并不是白天,视力再好的我隔着几丈远的距离,也无可奈何。

  “朕若是告诉你答案,你不能生气。你若是答应朕,朕就告诉你。不然,你还是蒙在鼓里,当一辈子的傻瓜为好。”

  看来,皇帝并不打算瞒着我。我这人,忘性大,皇帝算计我,那是看得起我,我很识抬

  举的!“皇上,奴才想知道答案。奴才这人缺点太多,唯有一个优点:脾气好,不记仇。”

  这话绝没有说谎,我脾气不算坏,也不算很任性,除了偶尔抽疯外。白天,我那奸臣爹卖关子,要我亲口问皇帝,没想到这才过了大半天,我距离真相就只有一步之遥。

  不知为何,我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皇帝选我为贴身宦官,莫非是一件蓄谋已久的事情?毕竟,我初入宫时,笨手笨脚,连徐忠师傅都说搞不懂为什么皇帝选我,其他人在服侍人这一方面,甩出我几十条街呢!

  我深吸一口气,在大康王朝生活的这些年,我享受到了父爱和母爱,经历了送走最爱的娘亲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又有心上人晏卿移情别恋的失恋经历,服侍皇帝也是如履薄冰。打从进宫开始,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我要面对一个难以承受的真相。可即便是难以承受,我也不想糊里糊涂的过下去。我虽然不是那么聪明,但我想明明白白的过一辈子。

  良久,皇帝都没有说话。也许,他在衡量告诉与不告诉,对我带来的影响,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像我那奸臣爹,什么也不说,跟我打哑谜,任由我去猜,虽然也人模人样的劝我几句什么不知道为好,但他最后还不是透露出一点秘密来?

  皇帝真的低估了我的承受能力。

  我又道:“皇上,真相对奴才很重要,奴才不想懵里懵懂的接受一切,求皇上告诉奴才真相!”

  我的身份,皇帝早就知道;我进宫服侍皇帝,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第一次进宫,我笨手笨脚的,做不好这个做错那个,皇帝除了罚我月钱打我板子之外,从未说过把我逐出宫的话。甚至,吉祥公主看我颇为投缘,想把我讨要去钟粹宫当玩伴,皇帝也不答应。我还是太笨了,那时候我就该知道,皇帝对我不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我真是傻到家了。以前皇帝的种种举动,我回忆起来,原来都是另有深意。特别是前些天,文武百官逼着皇帝选秀,甚至请动了在安国寺清修的太后老人家匆匆进宫,皇帝当着太后和吉祥公主的面承诺一年之内成婚,还说那个人都认识。那么明显的暗示,我竟然没听出来!

  我是不是智障?